五月,小茵接了她的第一個廣告,小妙也消失了整整一個月,大家不再
問我了。
當我又說著小妙是在跟我玩捉迷藏的說詞時,阿凱語重心長的對我說:
「妙兒,她離開我們了。」
「什麼?」
「妙兒,她已經離開了,離開你,也離開我們。」
「阿凱!你別胡說!小妙只是有事在忙而已,或許是想跟我開開玩笑而
已,小妙才不會離開我的身邊!」
「你一定仔細要聽我說,你的『小妙』已經因為某種理由離開了我們。」
「沒有!她才沒有!」
「你一定得面對!!她,已經離開了......」阿凱用手按住我的肩膀,
用堅定的眼神望著我。
突然,我的身體像是被開了個大洞,感覺心呀、肝呀、肺呀什麼的全部
都不見了,小妙在我印象中的模樣突然碎成非常多的碎片,讓我怎麼拼
也拼不回來。
「怎麼搞的?老沈要調職,怎麼連知會我們一聲都沒有?」老爸不解的
說。
直到我聽見老爸講的這一句話,我才真正的了解到,小妙是真的離開了
......
而且,可能再也不會回到我的身邊了。
「小妙,妳為什麼要離開我呢?」我在心裡不停的問著。
從小學開始,我就和小妙認識,直到她莫名奇妙的消失,一共過了14年
,人們一輩子裡,究竟能有多少個14年呢?我想頂多只有6個或7個吧!
?
而她卻在我們認識14年的時候突然不見了,為什麼會這樣呢?我總是想
不通。
或許是跟小妙在一起太久了,小妙不在我的身邊,這一年我總覺得自己
空空的,沒人會再邀我逛街,沒人會任性的要我請她吃飯,沒人會打電
話給我一開頭就問我我正在做什麼。
全部,都沒有了。
我感覺自己似乎只剩下一半,身體剩下一半、心剩下一半、想法剩下一
半,而另外那一半被小妙帶到不曉得什麼地方去,於是我變的沉默、不
愛說話了。
相較於我的沉默,帥氣同學和阿凱倒是變的開朗許多,也許這就是愛情
的力量,有人說唯有愛才能改變一個人,我想這句話說的很對,因為帥
氣同學和阿凱改變了,我,也改變了。
「我了解妙兒是很棒的女孩,但是除了妙兒之外,還是有很多好女孩的
,或許你應該考慮......」阿凱用好聽的聲音對我說。
我苦笑了一下,接著說:「其他女孩是不行的......」
「為什麼?」阿凱疑惑的問。
「因為,從小時候開始,小妙對我來說一直是無可取代的。」
阿凱聽了我的話,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可是妙兒已經離開你的身
邊,或許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阿凱,請永遠別再提醒我這件事情,永遠別再提醒我小妙離開了、別
說她不會再回來,真的,不要再提醒我這件事情了。」我以悲傷的語氣
說,眼淚幾乎又要流下來。
「很抱歉,我做不到,我會一直不斷的提醒你,不斷的告訴你妙兒已經
離開的事實,即使你會因此而對我感到厭惡,我也會繼續這麼做。」阿
凱以堅定的語氣說。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殘忍!?」我有點歇斯底
里的大叫。
阿凱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憂傷,緩緩的對我說:「因為我不能讓你像之前
的我一樣,失去自我,再也無法為自己而活。所以,不管要花多長的時
間,我會將你從妙兒離開的悲傷中拉出來的。」
阿凱變堅強了,而失去小妙之後的我,卻變的懦弱了,什麼事情都做不
好了。
因為,我只剩下一半而已,而阿凱已經找到他的另一半。
在這一年裡,我總是在思索小妙最後一次出現在我面前是什麼時候?那
天做了什麼事?說了什麼話?或許小妙曾經跟我說了些非常重要的話語
,而我卻渾然不自知。
「春天到了呀。」最後一次見到小妙時,小妙對我說。
「是呀!接下來就是夏天了。」我回答說。
「每年到了春天時,我都有種幸福的預感,好像就快有某種幸福降臨到
我的身上,然而,春天逝去了,預感沒有實現,留下的只有記憶而已。」
記得當時小妙是這樣說的。
「關於幸福的預感是什麼呢?」我問。
小妙看著我笑了一笑,回答說:「沒什麼,只是某種小小的心願而已。」
「喔,這樣呀。」
「你這禮拜要回台北嗎?」小妙問我。
「這禮拜比較忙,可能不行吧!要下禮拜。」
「你還是討厭教會嗎?」小妙問我,到現在我還是覺得這個問題出現的
很突兀,不知道小妙為什麼這樣問。
「也不是討厭,就是覺得我不適合教會而已。」
「這樣呀,其實教會是個很棒的地方呢,有機會可以去看看。」
「嗯,有機會的話。」
「你還記得階梯的事情吧?」小妙問。
「當然記得呀!」
「那就好,再忘記你就慘了!」
「我哪敢再忘呀!」
「嘻~~~~~~」小妙笑了。
「那個,妳兩年前跟我說過,階梯還有個大秘密,還是不告訴我呀?」
我問。
「當然沒辦法告訴你。」
「為什麼?有什麼原因嗎?」
「嘻~~~~~~因為根本就沒什麼大秘密呀!那天我是生氣,你放我鴿子這
麼久,才會那樣說的,想不到這一騙就是兩年喔!」
「什麼!?真的假的?根本沒有什麼大秘密?」我那時候感到非常驚訝
。
「是呀!可憐的人,被騙了兩年囉。」小妙得意的說。
「小妙妳竟然騙我......」
「有意見嗎?」
「沒有......我只是提醒妳騙人的行為不是很好。」
「嘻~~~~~~」
接著,我送小妙回她住的地方。小妙因為跟宿舍的室友不合,再加上剛
好也想一個人住,所以大三時就搬出宿舍,在外面租房子住,不過還是
租在學校附近而已,因此,小妙還買了台腳踏車。
「你騎腳踏車載我。」小妙說。
「喔,好呀,只要妳不怕屁股痛就好了。」
「嘿,你居然在淑女面前說屁股。」
「不然說臀部好了。」我說。
「嘻~~~~~」
「你覺不覺得在大學校園裡騎腳踏車是一件很夢幻的事情?」小妙雙手
摟著我的腰,這樣問我。
「會嗎?」
「會呀!」
「那我們再多繞幾圈好了。」
「你不累嗎?清華校園上下坡很多,很吃力吧!?」小妙說。
「我身強體壯,沒問題。」我說。
「嘻~~~~~你就愛逞強,明明是昏倒好幾次的人呢!」小妙笑著說,那
天我就感覺小妙有些不對勁,因為那天的她給了我太多笑容。
我還記得那天下午,我載著小妙,不停的在清華校園裡繞來繞去。
小妙後來把臉靠在我的背上,接著問我:「你什麼時候才會多長點肉呢
?」
「嗯,不曉得,大概很難吧!?」
最後,我送小妙回到她住的地方,小妙跟往常一樣跟我揮了揮手,接著
說再見。
「嗯......你等的人回來了,以後,你......要自己多加油了。」小妙
說完,就走進了她住的地方,這也是小妙消失前跟我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
待續
by 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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