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文字製造機---superdj

我該怎麼辦？我得趕回台北陪小妙才行，可是我又怎麼能放著現在的小
茵不管呢？即使只是普通朋友，這時候離開也是不適宜的，更何況......
是自己喜歡的女孩。


但我曾答應小妙，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我都會陪她做，而且不會讓她
一個人，在我的記憶中，從未對小妙失約過呀。



(「小妙是孤兒，所以她很依賴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千萬不能讓
她傷心。」老姐說。)

我想起了老姐對我說過的話。




可是我現在能做的，就只有安慰正靠在我的胸膛上的小茵而已，我用手
輕拍著小茵的肩膀，對她說：「別哭，沒事的，沒事的。」


過了一會兒，小茵的眼淚停止了，但眼睛已經哭腫，她有點失神的往學
校裡面走去，見到她那樣子，我很是擔心，於是我一邊拿起電話再打給
小妙，一邊跟了上去。


小妙的電話還是沒人接，於是我在她手機裡留言，說我臨時有重要的事
情，可能會晚點回台北。


小茵走到大草坪時，有點失神的往四處望了望，接著便坐了下來，我也
在距離她大概二十公分的地方坐了下來。




「我和小凱常常像這樣坐著聊天、吃宵夜、看星星......」小茵說，我
想應該是對我說的。

「嗯。」

「其實，我早就感覺到了，祇是我一直歸咎於自己的多心而已，後來跟
小凱在一起之後，我就更想忽略那樣的感覺。」

「嗯。」我回應著小茵，心裡想著不曉得小妙聽到我的留言了沒有。

「可是，感覺一直告訴我，這件事是真的，小凱心裡有喜歡的女孩，而
那個女孩並不是我，小凱喜歡的女孩......不是我。可是既然不喜歡我
，為什麼又要跟我在一起呢？既然小凱選擇跟我在一起，表示他應該是
喜歡我的呀！你說是嗎？」小茵自言自語的說，她似乎有些混亂。

「這，我不知道。」阿凱溫度太冷、心太沉靜、思緒太深沉，讓人一直
無法了解，甚至無法靠近。

「你不知道呀，是呀，大概沒人能知道關於他的任何吧？他是那樣的溫
和、平靜，但溫和、平靜的結果卻是使人難以捉摸。」小茵說。

對於阿凱，小茵和我有類似的感覺。





「小凱他全告訴我了，為什麼......你要說這種謊呢？」

「什麼說謊？」我問。

「期中考的資料是你幫我準備的、報告是你幫我打的、作業是你幫我寫
的、海報是你幫我畫的，為什麼你要說是小凱幫我做的呢？假如你沒有
說這些謊，我......我就......不會以為小凱他也......我就不會有他
也喜歡我的錯覺了，那麼我也就不會像今天一樣喜歡他喜歡的不能自拔
了！！」小茵望著我，又流下了眼淚。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說謊的。」我說。



阿凱真的喜歡另一個女孩嗎？我心想。

小茵聽完我說的話之後，突然安靜了下來，不久之後才別過臉來問我，
那時候他的神情已經平靜多了。


「為什麼呢？為什麼你要幫我做那麼多的事情？又要說這樣的謊呢？」
小茵疑惑的問我。


我只是拔著地上的草，沒有回答小茵的問題，而小茵也似乎靜靜的在等
著我的回答，這時，天色漸漸暗了，校園裡的耶誕燈飾亮了起來。


「小茵妳看，全校的耶誕燈飾全都亮了起來，很漂亮吧！」我對小茵說
，小茵微笑的點了點頭。

「這些漂亮的耶誕燈飾，只有在夜晚降臨之後，才會襯托出它們絢麗的
一面，而這些漂亮的五顏六色得以不停的亮呀亮，全都是因為有夜晚默
默的當著背景，即使人們總是忽略它的存在。但為了成就這一段美麗，
夜晚只能選擇繼續當著大家的背景。」我說。

小茵望著我，似乎不曉得我話中的寓意。

「為了使妳喜歡阿凱的心情能得以發光發亮，為了成就妳和阿凱的一段
美麗，我只好成為夜晚，在背後默默的努力，希望能襯托出你們的絢麗
。因為，我喜歡妳，因為喜歡妳，我想看到妳的笑容，希望妳過的開心
，希望能看到幸福的妳，所以我選擇成為夜晚，來襯托出妳和阿凱。」
我緩緩的說，幾乎不用經過思考，一字一句的就從嘴裡滑了出來。


小茵聽了我說的之後，並不是非常驚訝，似乎已經了然於胸的樣子。


「自從我從阿凱那知道幫我的人其實都是你之後，我大概就猜到了，但
是今天聽你這樣說，我還是很感動，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麼多，
即使是錯覺，我還是謝謝你讓我沉浸在我和阿凱彼此相愛的錯覺中，那
段時間，我真的、真的感到非常幸福。」小茵對我說。


果然，喜歡阿凱才是妳的幸福，而我能帶給妳的只有感動嗎？有的只是
感動嗎？我在心裡想著。


「但是，我還是沒辦法喜歡你，因為，即使已經了解小凱心中喜歡的是
另一個女孩，現在的我還是喜歡小凱喜歡的不得了呀！只要一想到小凱
，我幾乎又要掉下眼淚了，對不起......」小茵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我心裡有種奇特的感覺，我被小茵完完全全的拒絕了，因此感到非常傷
心，可是又沒有自己想像的那樣傷心，是自己還能夠承受的傷心，而且
似乎還能夠假裝自己完全不傷心。


「假如可以......你能幫我問問小凱，他......喜歡的究竟是誰？或許
這一切只是我的猜測而已，其實他並沒有喜歡別的女孩......我知道這
要求很任性，對你來說有點殘忍，但是，我只能拜託你了......」小茵
對我說。

「我以前能夠當你們的夜晚，往後也同樣可以。」我回答說，假裝淡淡
的，非常淡的。

「謝謝你。」小茵笑著說。





「嗯，我能再有一個任性的要求嗎？」

「妳說。」我回答說。

「就只有今天而已，能把你的肩膀借我靠一下嗎？」

「可以的。」




就這樣，小茵把臉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望著天空，她看著草地。

再過了些時候，起風了，我看了看手機，沒有留言，沒有未接電話，但
時間已經超過了七點了。

而我的肩膀一邊是乾的，另一邊卻一直是濕的......




待續
by dj 2003/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