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氣溫持續降到攝氏9度時,12月24日這天到來了。這一天從早上開始,整
個學校呈現無政府狀態,幾乎全校的學生都自動放自己一天假,然後跑出宿
舍在學校裡晃來晃去的,也不曉得在晃什麼,不過我也覺得這一天還待在寢
室實在有點遜,就算是沒有接到任何邀約的男孩和女孩,也應該自立自強的
在這一天沒事找事做才對。


往年的我就是這樣的人,受詛咒般的從未有過任何女孩邀約,也從未收過女
孩送的禮物、巧克力什麼的,回想起那段黯淡時光,不禁唏噓。但今年不同
了,我已經脫胎換骨,截至目前為止,已經有三個女孩子邀我一起過耶誕節
,除了小羽之外,另外兩個是社團認識的女孩。我不禁思考現在和以前的我
究竟有何差別,為何會有這樣大的落差。


小妙已經在昨天先行回到台北了,我在電話中問小妙難道明天不用上課嗎?
小妙說因為有比上課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只好當作沒有這回事了,我聽了之
後便問小妙所謂的更重要的事情難道是指睡覺嗎?小妙回答我「你以為大家
都像你一樣豬呀,只喜歡睡覺而已」,接著撂下若我明天遲到,她會讓我很
慘的狠話之後,便掛上了電話。





今天一早,本寢的四人幫在阿朗的主導之下,進行「年度耶誕卡片張數總評
比」活動,除了阿朗之外,其他三人因為剛被叫醒,所以糊裡糊塗的不知道
阿朗究竟想做些什麼,只見到阿朗充滿活力的為我們解釋整個活動的流程,
這時候適逢其它寢室的同學到我們寢室串門子(奇怪,為什麼這一天大家都
這麼早起?),阿朗便邀他們一起參加我們的活動,接著一傳十、十傳百,
幾乎所有的男同學都抱著自己今年收到的耶誕卡,跑到我們寢室來湊熱鬧。
而我看著不斷綻放笑容的阿朗,總覺得他在勉強自己什麼。


最後「年度耶誕卡片張數總評比」由阿凱勝出,一共收了六十六張,亞軍是
主導整個活動的阿朗,他收了五十八張,季軍則是一個自稱「清華王力宏」
的同學所勝出,一共是五十一張。而收到最少的冠軍沒有意外,落入本班說
話最冷的「急凍人」手中,只有一張,亞軍則是熱愛追求真理的第一名同學
,三張,季軍則大爆冷門的由本人奪得,我只收到六張,而我還以為這已經
是不錯的成績。


阿朗和阿哲對於我只收到這麼少的卡片感到大惑不解,我則對他們有類似的
疑惑,為什麼他們能收到這麼多卡片呢?難道我真的這麼沒人緣?


卡片評比活動在我的疑惑中落幕,同學們紛紛回自己的寢室去打理自己,準
備從事今天一整天的慶祝活動。





「你晚上真的不能留下來參加活動嗎?」小羽在中午一起用餐的時候這樣問
我。

「嗯,真的不行,已經跟小妙約好了。」我回答說。

「這樣呀!那也沒辦法。」小羽似乎很是失望。


我不斷的用吸管攪動著桌上的冰咖啡,一時之間不曉得要說些什麼,本想提
起關於阿哲的事情,但想起上次小羽說她會因此而心傷,所以我打算提另一
個人。


「小茵最近好嗎?她和阿凱交往還順利嗎?」我問,最近很少見到小茵,不
曉得是不是我自己刻意逃避的關係,因為當我看見小茵和阿凱在一起的樣子
,仍免不了會有點感傷。

「嗯,好像還蠻順利的......不過我總覺得小茵似乎有心事。」小羽說。

「有心事是指?」我很快的問。

「那只是我的感覺而已,以前的小茵不管什麼時候,臉上總是帶著微笑,但
跟阿凱交往之後,好像就沒那樣快樂的樣子了。」小羽說。

「這樣呀......」

「你好像很關心小茵嘛......」小羽說。

「朋友嘛,關心一下是應該的,何況她是我的學伴,還是阿凱的女友呢!」
我說。

小羽沉吟著,似乎在想些什麼事情,而我的直覺告訴我,小羽正在想的事情
與我有關。

「我記得在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就曾告訴過你,在一個女孩子的面前不停
的談著另一個女孩子的事情是不禮貌的,還記得嗎?」

「嗯,記得。」

「可是你在我的面前卻總是不斷的提著小茵和妙兒。」小羽語氣平淡的說。

「我真的這樣嗎?真是對不起。」我連忙說,其實我自己並沒有發覺。

「沒關係,我並沒有那麼在意。但是你必須想的事情是,為什麼你會一直提
起她們倆個呢?」小羽說完,直直的望著我,似乎在等著我的回答。

「這......我也不曉得,因為我自己也沒發覺有這回事,或許是巧合吧!」
我說。

「真的是巧合嗎?」小羽問,她澄澈的雙眼幾乎快把我看穿了。


對於小羽的問題,我並沒有回答。



「我,有一個好朋友,他喜歡上一個人,可是那個人喜歡的卻是他的好朋友
,一個是自己喜歡的人、一個是自己的好朋友,於是他感到相當的矛盾,不
知道該怎麼做,只好選擇站在遠處默默的注視著他們,即使感到傷心、感到
痛苦,也一點都不敢讓心愛的人知道自己的心情,因為他覺得只要自己喜歡
的人能感到幸福、快樂那也就足夠了。我朋友這樣做,你覺得如何呢?」小
羽突然這樣問我。


我略為想了一下,才回答小羽:「妳朋友似乎太消極了、太善良了,感情的
事情應該自私一點,他可以說出來大家公平競爭呀!」


小羽聽完我說的話之後,咯咯的笑了起來。

「怎麼?我不懂哪裡好笑呢?」我問。

「你用說的倒是很會說嘛!只可惜不會做。」小羽回復了平常的表情。

「什麼意思?」

「我剛剛所說的,就是你正在做的事情!」小羽在「你正在做」這四個字還
刻意放慢了速度。




待續
by dj 2003/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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