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嘛啦！又在發呆！等一下再讓我發現你在發呆的話，你就慘了，我
可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小妙氣勢很強的對我說，一副吃定我的樣子
。
「是是是，真是抱歉！馬上改進，下次不敢了。」我假裝唯唯諾諾的說。
自從老姐告訴我關於小妙的一些事情之後，最近我和小妙在一起時，總容易
分神，想著小妙和我之間的點點滴滴，很久以前的、不久以前的、上大學之
後的，我漸漸感覺到，小妙或許並不只是單純的將我當成她青梅竹馬的玩伴
而已；而我，即使面對小妙再任性的要求，我也不會感到任何不快，那麼或
許代表我早就把小妙放在自己的心上？
一旦開始想這樣的事情，當我和小妙在一起時，我的心思便再也無法單純，
開始在腦中勾勒出我和小妙成為情侶的光景，然後在接觸小妙的目光時，感
到有些害羞，但是我很小心的不讓小妙發現。
不久之後，號稱情人三大節日之一的耶誕節到來了，小妙打電話來約我一起
過耶誕節的時候，她是這樣說的：「我想可憐的你一定又跟以往一樣，約你
的女生連半個也沒有吧，沒關係，不要哭喔，把眼淚擦乾，本小姐就唸在這
麼多年的交情份上，很勉強的陪你過耶誕節好了，唉~~~~~~想想當你的青梅
竹馬有時候還真不划算，連耶誕節都得陪你......」
怪了，又沒人強迫妳，幹嘛說的這麼勉強呀！我在心裡偷偷的這樣想，不過
卻感到有些高興。
小妙很快的便幫我做決定，替我答應她自己，並且約好回台北過耶誕節，她
說台北比較有耶誕節的氣氛。
「可是學校有舞會耶！小妙不想參加嗎？」我問，因為我有點想見識一下耶
誕舞會長什麼樣子。
「舞會？你這個跳起舞來像跳八家將的人去舞會做什麼？」小妙毫不留情的
問我。
「這這......小妙妳也用不著說成這樣吧......我只是想看看耶誕舞會長什
麼樣子。」我說，不過小妙對我跳舞的形容倒是比老姐溫和多了，老姐的形
容是「正在進行復健的腦性麻痺患者」。
「不用看了，還不就是一堆人那邊跳、這邊跳，排成一排跳，圍個圈圈跳，
假如是耶誕舞會，搞不好人多到只能上下跳，一點都不好玩。」小妙說。
因此，我還是答應了小妙跟她一起回台北過耶誕節，或許該說是小妙命令我
讓她「很勉強」的陪我過耶誕節。
「你耶誕節要怎麼過呀？」我在學校溜冰場前遇到小羽時，小羽這樣問我，
最近的小羽已經幾乎不戴眼鏡了。
「嗯，不曉得耶！我是沒計劃，不過小妙好像要我回台北跟她一起過耶誕節
吧！？」
「喔？你要回台北？你和妙兒以前的耶誕節也都一起過嗎？」小羽問。
「嗯，印象中是沒有，因為小妙耶誕節喜歡去教會，而我總覺得把我這種人
擺在教會裡顯得格格不入，所以都是各過各的，不過呢，耶誕夜當晚和耶誕
節當天小妙一定會打電話給我就是了。」我說。
「喔？打電話祝你耶誕節快樂嗎？她真的對你很好耶！」小羽笑著說。
「不是，是打電話來笑我很遜，說我每年耶誕節都沒女生約，今年她好像就
是因為這個理由，可憐我，才約我一起過耶誕節的。」我回答說。
「呵，她真是個很有趣的女孩。」
「呵，應該是吧！」
「不過從以前到現在真的都沒人約過你過耶誕節？我覺得你應該不是那樣不
受歡迎的男生才對。」小羽疑惑的問。
「不知道，我也覺得應該不會那麼不受歡迎呀，可是歷年來就是沒人約過我
，情人節也都沒收過女生的巧克力，真是悲慘又黯淡的過去。」我說。
「呵，我想可能有其他的原因吧！搞不好人家都以為你和妙兒是一對，已經
死會了，妙兒又那麼漂亮，女生們想說怎麼搶都搶不贏她，所以就放棄了也
說不一定。」
假如在以前我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會覺得小羽這樣說真是太好笑了，小妙怎
麼可能會肯「委身」於我呢？可是現在我的想法已經有所轉變。
「為什麼會這樣想呢？」我問。
「因為你和妙兒看起來就很像一對情侶，也做著情侶該做的事情，我想走在
路上，不認識你們的人都會這樣認為吧！其實，一開始我也曾這樣以為呢！
」小羽說。
原來我和小妙在其他人的眼中是這樣的，那我還真是「高攀」了小妙，想到
這邊的時候，我居然暗自高興了起來。
「既然你要回台北，那就沒辦法了。」小羽說。
「『沒辦法了』是指什麼？」我問。
「我本來想邀你一起去學校耶誕舞會的，不過既然你已經跟妙兒約好了，那
就沒辦法了。」小羽說。
「什麼！？妳......這算是約我嗎？」我驚訝的問。
「呃......應該算是吧。」小羽被我問的有點不好意思。
「真是對不起，我這樣問實在太失禮了，不過我太高興了，苦守寒窯十八年
，終於守得雲開見天日，十八年來從來沒有女生約我過耶誕節、情人節，也
從未收過女生送的巧克力，終於在今天......」
「那我是你的第一次囉？」小羽問。
「沒錯！請我吃飯的女生妳是第一個，約我過耶誕節的妳也是第一名。」我
說。
「聽你這樣說，真不曉得是我的眼光是太差還是太好呢？不過我這個第一名
卻沒能約成功，不覺得這樣很對不起我嗎？我可是女生耶！」小羽右手插腰
假裝有點生氣的樣子。
「可是我跟小妙說好了，若是我反悔的話，可能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耶！」
我說。
「可是有耶誕夜和耶誕節呀，其中一天真的不能留在學校嗎？」小羽一臉無
辜的看著我。
「這個......我得問問小妙才行......對了，阿哲呢？假如我真的不能留下
來，或許妳可以......」我問，阿哲現在已經能正常的走路，但還不能跑步
，聽說休養半年之後，還要再開一次刀。
小羽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僵，接著嚴肅的對我說：「或許阿哲跟你說過些什麼
，所以你才會一直想要撮合我們。但即使如你所說的，我的個性再好，我仍
然只是個平凡的女孩，也有自私的一面，只想多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但那個
人並不是阿哲。雖然他為我所做的，讓我有些感動、有些心疼，但我所能做
的只有好好的照顧他，直到他康復而已，而對那個人喜歡的感覺卻從來沒有
改變過，也許你會覺得我這樣有些無情，但在感情上我並不想當好人，我只
想自私的喜歡自己所喜歡的人。」
小羽所說的話震撼了我，尤其是「我只想自私的喜歡自己所喜歡的人」這句
話，一時之間我無法回答什麼。
「所以，以後請不要再對我說那些撮合我和阿哲的話，好嗎？因為，那會使
我感到心傷的......即使你並不......也請不要說......」
那天，小羽的神情是我見過最沉重的一次，沉重的令人不捨、令人憐惜。
待續
by dj 200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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