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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後不久,春天到了。

明年春天時,不曉得自己孩會不會在這裡?下個月開始,我就要參加一連串的研究所考試,如果可以,希望自己還能留在這裡,因為少航學長,還在這裡,雖然他的心,似乎已經不在了,不過他的人還在這裡。

最近,清交的年度大事「梅竹賽」開跑了,所有學生都興奮的期待,今年學校能有好的表現,昨天梅竹誓師前,學生會還搬來一大堆竹子,當著大家前,將它們砍光光,發誓今年一定要取勝交大。

而我到交大去時,也見到路上貼著許多青蛙圖案,交大那邊也正以踩青蛙,來祈求他們的勝利,兩校一片熱鬧的氣息,感染了所有人,大家談的全是梅竹賽的話題,好久沒回學校的伊伶,一回來,剛好遇上了梅竹賽,讓她顯得特別開心,整晚跟我討論梅竹賽的事情,我也樂得與她聊上一整晚。

伊伶很喜歡看我旅行時所拍的相片,這晚她又要我拿出來給她看,我拗不過她,只好要她看完,就快點休息,否則太過勞累,又病倒了,那就不好,伊伶笑著答應了。

「筱媖,妳還要旅行多久呢?」伊伶看完相片後,這樣問我。

「嗯,我也不知道。」我回答。

「筱媖,妳還喜歡著少航學長嗎?」伊伶又問。

我想了一下,沒有回答。

「妳和少航學長,都太可憐了……」伊伶歎息的說。



隔天,我到育幼院去探望小朋友,一開始我是代替伊伶去的,不過現在已經養成了關心這些小朋友的習慣。

「伊伶好嗎?」院長這樣問我。

「嗯,她已經出院了。」我回答。

「是嗎?那太好了。」院長笑著說。

「是呀。」


兩年前,當少航學長告訴我,他再也無法面對我時,我感到傷心欲絕,明明彼此喜歡,最後卻是這種結果,我一點也不能接受,但心意已決的少航學長,總拒我於千里之外。

所以,我開始旅行,讓自己疲累的心,能得到休憩,在旅途中,我雜亂的思緒,也得以漸漸沉澱。到育幼院陪小朋友時,看著他們天真無邪的笑容,我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

靜下心後,我發現自己喜歡少航學長的心情,並沒有因為他的冷漠而改變,隨著時間的醞釀,思念的發酵,這份情愫變得愈來愈濃。所以,上回在醫院見到他時,我忍不住叫住了他,問了他許多話語,但他依然什麼都沒回答,兩年的時間,或許還不夠讓他忘掉深愛的小婕吧?

所以,我打算繼續等待,萬年冰山都能融化了,少航學長的心總有一天,也一定可以的。



在學校裡,我依然常騎著自行車,有時我會想像,少航學長就在我身旁,騎著他那部灰白相間的自行車,但當我往兩旁看去時,總是空空的,少航學長似乎已經不再騎自行車了。

自從上回和少航學長在醫院遇見後,直到現在,都還沒在學校碰過面,唉,學校為什麼要這麼大呢?若是小一點,那不是很好嗎?而且總待在人社院的自己,要遇到整天待在物理實驗室的少航學長,還真是不容易呀……

梅竹賽進行到最後一天,清華交大暫時打成平手,這天晚上,要進行最後的女排賽,決定這回誰能獲得最終勝利。這回有外文系學妹參賽,所以我們約好去替學妹加油。

比賽一開始,交大女排攻勢猛烈,交大火力班更是氣勢驚人,清華女排的攻勢始終施展不開,而學妹也一直沒有出場,第一場交大女排就以懸殊比數獲勝,第二場時,學妹上場了,她洋溢著燦爛的微笑,對著場上的所有隊員高喊加油,然後比賽的狀況開始有了轉變。

第二場一開始,學妹幾個精彩的救球,帶動了其他隊員的拚勁,比起上一場,動作變得流暢許多,情勢開始倒向清華這邊,但交大女排並不輕易放棄,負隅頑抗之下,清華女排最後以兩分的差距獲勝,這時體育館裡喊聲震天,兩校火力班的加油聲震耳欲聾,大家都期待著第三場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在換場的休息時間,我遊目四顧,卻在無意間看到了少航學長,他就在對面樓下。

「少航學長,你也來了呀……」我喃喃的說。

少航學長低著頭,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在喧沸的人們中,他的身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我很想和他說說話,就算只能客套的寒暄一下也好,所以,我站起身來,想走下去找他,但這時大會廣播響起,第三場比賽即將開始,請大家別隨意走動,以免擾亂比賽秩序。

接下來的比賽,我幾乎不太注意了,因為我的眼中只有少航學長,心裡只想比賽快點結束,我才能去找他說話。最後,清華女排後繼無力,輸掉了比賽,學妹傷心的哭了起來,隊員紛紛過去安慰她,許多人開始大喊「不要哭!」、「妳們沒有輸!」、「明年再來!」

閉幕典禮後,我努力擠到少航學長剛剛在的位置,但他已經不見蹤影。我在體育館外頭等著,心裡想著或許能遇上他,不過一直到人潮散去,仍沒見到他。

只是想見一面,說上幾句話,也這麼困難嗎?我沒回寢室,一個人緩緩朝我和少航學長相遇的地方走去。

自從通識學分修滿後,就不曾再到過普通教室修課了,還記得曾在這裡和少航學長討論過許多問題,也曾在這兒一起演過戲,那是我和少航學長,唯一成為情侶的一天,想來真讓人懷念,想到這兒,我順手將燈打開……

「咦?少航學長!?」我驚訝的說,因為他就坐在教室裡頭,也用著吃驚的神情望著我。

「筱媖?妳怎麼會來這兒?」他訝異的問。

「我才想問,你怎麼會在這裡呢!」我不甘示弱的說。

接著,時間凍結了幾秒後,我們看著彼此,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我感覺原本橫在我們之間的某種隔閡,已經隨著兩人的會心一笑,在那瞬間消失不見了……



「筱媖……」少航學長站起身來,喚了喚我。

「嗯?」我應了應。

「上個禮拜,我突然想起那部灰白相間的自行車,所以,我去車棚把它找了出來,沒想到兩年沒好好保養它,它居然還很新,我想是有人替我照顧著它吧?是妳嗎?筱媖?」

「少航學長,你還敢提這件事,因為你一直沒還錢呀,所以,那部車本來就是我的,我不照顧它,誰來照顧呢?」筱媖氣勢凌人的說,還記得以前的筱媖,似乎就是這樣的。

「對不起,我會馬上把債還清的。」我道歉的說。

「可以呀,包括利息,大概兩萬吧。」筱媖趁機敲竹槓的說。

「哇!原來妳放高利貸呀!」少航學長不可置信的說,已經許久沒見過他這麼有朝氣的樣子了

「呵,你現在才知道呀。」我笑著說。


少航學長沒有接話,所以我們之間沉默了一會兒,我開口問:「少航學長,你心中的傷痛,已經撫平了嗎?冰凍的心,已經開始融化了嗎?」

少航學長聽完,想了一會兒,才回答說:「我想,應該快了,也該是時候了……」

等了這麼久,這一天,終於到了嗎?

「那以後,能陪我一起騎自行車嗎?」我問。

「嗯,可以呀。」少航學長微笑的點點頭。

「未來,少航學長會一直待在我的身邊嗎?」我更進一步的問。

「會的。」少航學長走近我身旁,肯定的回答,頓了頓後,繼續說:「但關於小婕與小航的過去,會一直存在我心底的某個角落,無法忘記她的我,只能夠這樣做,沒關係嗎?」

「那是少航學長的寶貴記憶,所以沒關係的。而且我想,未來我和少航學長一起創造的回憶,將會更加美麗。」我微笑的說。

此時,外頭響起慶祝梅竹賽閉幕的煙火聲,少航學長牽起我的手,笑著對我說:「我們去看看吧?」

「嗯,好呀。」我回答,心裡有種甜滋滋的感覺。



煙火在棒球場附近施放,我們到時,已經有好多人在那兒觀看了。

「少航學長,我在海邊放煙火時,許的願望成真了呢。」我對他說。

「喔?筱媖當時許了什麼願?」少航學長好奇的問。

「呵,希望能跟你在一起呀。」我有些害羞的說。

少航學長微笑的望著我,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枚銀幣遞給了我。

「這是什麼?」我問。

「這是枚很古老的銀幣,傳說它的神奇力量,能為人們帶來幸福。」少航學長將銀幣放在我的手掌心裡,然後緊緊握住我的手,有種好溫暖的感覺。

「煙火又開始施放了,要許願嗎?」少航學長問我。

「好呀。」我開心的笑著說。

「這回要許什麼願?」他問。

「嗯,讓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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