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文字製造機---superdj

沒見過的天花板……這是哪？我為什麼在這兒？剛剛那女孩呢？等等……她說她叫做筠……

剛剛那幕，不就是我和筠初相遇時，發生的對話嗎？我剛剛在作夢嗎？但更早之前，我不是在沖冷水為筠祈願嗎？怎麼現在會躺在床上呢？

「你醒了！？」視野中出現了張熟悉的臉，驚喜的對我說。

「翎，我怎麼會在這兒？」我邊問，邊想起身，翎馬上過來扶我，突然我感到有些頭疼。

「你今天早上發高燒到四十度，後來昏倒了，你自己不知道嗎？幸好你是在醫院昏倒，你朋友立刻抬你去急診室。知道你昏倒後，我真的很擔心，先是筠出車禍，接下來你又高燒不退，幸好幾個小時前燒退了，醫生說醒過來後，只要補充些葡萄糖，吃點感冒藥，休息幾天就沒事了。」翎解釋的說。

「我……昏倒了？」我疑惑的說。

「嗯，醫生說是疲勞、情緒壓力加上身體長時間處於低溫環境下造成的，幸好沒併發急性肺炎或支氣管炎。不過，為什麼要在這麼冷的天氣沖冷水呢？而且還沖了一個多小時，這樣不管是誰都受不了的……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翎憂愁的望著我，看來有點生氣。

「牛奶他們，沒告訴妳原因嗎？」我問。

翎搖搖頭，回答：「沒有。」

「他們倆沒事嗎？」我問。

「嗯，他們沒事。」翎回答。

有練過武術的吉桑和牛奶，似乎真的有些不同，一樣都在13度的低溫沖了一個多小時的冷水，他們一點事都沒有，我居然發高燒昏倒，真是太丟臉了。

「那就好，其實我是因為……」我把事情始末，緩緩的告訴了翎。

「原來……你是為了筠才這樣做的……」翎聽完後，喃喃的說。

「是呀……啊！我昏了多久？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筠呢？筠怎麼樣了？」我著急的問。

「現在是晚上八點多，你昏倒後，已經睡了十幾個小時，至於筠，醫生說她已經度過危險期了，但是……」翎說到這兒停了下來。

「但是什麼？」我更加著急的問。

「但直到現在，筠還沒醒來，醫生告訴大家說筠她……可能……」翎吞吞吐吐沒辦法把話說完整。

「筠可能怎麼樣？」我追問。

「筠可能再也……」翎話還沒說完，便哽咽了起來，她用手摀住了嘴，晶瑩的淚水在眼眶裡閃動著，終於無法抗拒地球引力的緩緩滑落，使她無法把話說下去。

翎為何如此傷心？難道，醫生說，筠會永遠沉睡，再也不會有醒來的一天嗎？

「嘿！你醒了呀！」從門外傳來歆熟悉的聲音，她立刻蹦蹦跳跳的走到床邊，手一伸就來摸我的額頭，接著喃喃的說：「嗯，好多了，早上時還真燙呢！」

跟著歆走進來的是牛奶、吉桑和嵐。

「都是牛奶，沒事敎他沖冷水，才會沖到發高燒昏倒的，還有小安也是，怎麼不阻止他們呢？」歆抱怨的說。

「我哪知道他這麼虛弱，稍微沖一下冷水，就昏倒了。」牛奶無奈的聳了聳肩。

但他們發現在一旁掩面哭泣的翎後，疑惑的看著彼此，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

「牛奶，筠怎麼樣了？醫生跟你們說了什麼？」我很快的問。

病房裡一片沉默，沒有人回答我的問題。

「吉桑、歆、嵐，你們快告訴我，醫生是不是跟你們說，筠過幾天就會醒過來？」我充滿期待的問。

牛奶別過臉去，吉桑望向窗外，嵐為難的望著吉桑，歆難過的看著我，眼裡充滿了憐惜。

「為什麼不回答我？為什麼不告訴我，醫生到底說了什麼！？」我情緒有些失控的大聲說著，說完，頭又痛了起來，心裡有著不好的預感。

「這位病患，病房裡需要寧靜，說話時請放低音量。」從門邊傳來一個嚴肅的聲音。

聲音的主人，穿著白袍走了進來，身邊跟著兩個白衣天使與一名年輕醫師。

「很抱歉，我剛剛太激動了。」我道歉的說。

「你才剛退燒，還需要休養幾天，太激動對你沒有好處，況且病房裡還有其他需要靜養的病患。」白袍醫生這樣對我說，他就是筠的主治醫師。

「我會注意的。醫生，我能問一下，我出車禍的朋友，她現在狀況如何嗎？」我迫不及待的問。

「喔，那女孩呀，好消息是她度過危險期了，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醫生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周圍的人後，接著說：「那麼我就說了，壞消息是度過危險期後的她，腦部的反應非常微弱，一直處於無意識狀態。」

「腦部反應非常微弱？無意識狀態？是什麼意思？」我困惑的問。

「說的白話一點，她因為腦部缺氧過久，雖然腦部還有微弱的活動，還不能判定為腦死，但這種狀況，十之八九會成為植物人，樂觀來看，她可能會在幾個月或幾年後突然甦醒，但也可能永遠不會醒來，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除非發生奇蹟，否則短時間內，她是不會醒過來了。」醫生說的，字字句句都重擊著我的心。

「筠她……可能永遠不會醒來？」我無法置信的問。

「對於這樣的結果，我感到很遺憾，本院的醫療團隊已經盡了全力，但人類的醫術仍有極限，無法起死回生。」醫生感嘆的說。

「可是，手術不是成功了嗎？不也度過危險期了嗎？」我不死心的問，心裡想著，一定是哪裡弄錯了，筠不會忍心丟下大家，一直沉睡下去的。

「手術是成功了，她身體和內臟所受的傷害都沒問題了，但腦部因為心跳停止的時間過長，缺乏血液運輸氧氣，腦部受到了傷害，所以即使她的身體還活著，腦部卻幾乎無法運作了。」醫生詳加解釋的說。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我喃喃說著，心中充滿憤怒與悲傷。

憤怒的是，為何命運之神要如此對待筠？明明沒做任何壞事的筠，為什麼要承受這種不幸？

悲傷的是，從今以後，想聽筠說話，或許只能在夢中了，所以，我剛剛才會夢到和筠初相遇的情景嗎？而跨年夜那天，我明明有機會多聽筠說些話的，為什麼我不聽？

「筠，真的不可能再醒過來？」我再度求證的問。

「除非發生奇蹟。」醫生回答。

「奇蹟……醫生曾經遇過嗎？」我問。

「我只能回答，在我們身處的世界，奇蹟是真實存在的。」醫生回答，原本冰冷的語氣變得溫暖，說完，醫生朝別的病床走去。

筠，我要做些什麼，才能使妳醒來？

命運之神，我要怎麼做，奇蹟才會降臨？

我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只有自己將開始思念筠，直到筠醒來的那一天。而對翎的喜歡，從今而後，就只能默默藏在心裡，直到一切煙消雲散，再也不會有人記得……

待續

     by dj 2009/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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