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下降了……不管升的多高，總會有降下的一刻，不管在舞台上燦爛多久，總有落幕的一天……」翎望著窗外，喃喃說著。
「翎，怎麼了嗎？」我關心的問。
翎搖搖頭，微笑的說：「有時，人們總會想無病呻吟一番。」說完，輕嘆了嘆。
「嗯，牛奶有時也會跑來我房間裡唉唉亂叫。」我說，想讓翎的心情好一點。
「呵，那個愛打扮的男生呀。」翎笑了笑。
車廂繼續下降著，我苦苦尋找腦海中所有詞彙和語句，想拼湊成一段完整的話，沒想到竟是如此困難。
「翎，我……」
「嗯？」翎望著欲言又止的我，好奇的問。
「我有重要的話，想對妳說。」
「嗯。」翎把身體挪正，點了點頭表示她正在聽。
「雖然，妳上回要我暫時什麼都別說，但我……我不是個善於等待的人，若沒明確的答案，只怕很快就會放棄……」說到這兒，我停了下來，因為接下來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
「明確的答案……」翎喃喃說著。
「第一次見到妳，就對妳很有好感，只是那時我滿腦子都是筠，妳也名花有主，所以才……但現在已經不同了，我和筠錯過了彼此，妳又成了一個人……」說到這兒，我深吸了一口氣，接著緩緩呼出，想讓自己蹦蹦亂跳的心臟緩和一些。
「妳分手後，這段時間的相處，讓我多認識了妳一些，也確定了自己的心意，所以，翎……」
「嗯……」翎低下頭去，輕輕的「嗯」了一聲，安靜的等著我說下去。
我又做了個深呼吸，試圖讓自己的聲音不會緊張到發抖，才開口說：「翎……我喜……」這時候手機居然響了起來，讓我鼓足勇氣想說出口的「翎，我喜歡妳」硬生生的吞回去，然後僵在那兒，不曉得接下來該怎麼辦。
翎抬起臉來，微笑的說：「好像是簡訊呢，不看看嗎？」
「咦？妳怎麼知道是簡訊呢？」我好奇的問。
「聽鈴聲就知道了呀，我可是觀察入微呢！」翎笑著說。
我將手機從口袋拿出來，看看是哪個煞風景的傢伙，在這麼重要的時候傳簡訊給我，剛剛若記得關機的話，現在應該表白完了吧？但若表白的結果是被拒絕，那這簡訊不就救了我一命？
「喔？是筠傳給我的。」我驚訝的說，因為筠已經很久沒傳過簡訊給我了。
「是筠傳的呀，寫了什麼？」翎也好奇的湊過來看。
「我看看……」我邊說邊把簡訊打開。
筠傳給我兩張照片，白茫茫的，好像是雪地裡拍的照片。
「好像是雪呢。」翎說。
「嗯，是呀。」我回答，疑惑著筠為什麼傳雪的照片給自己。
「啊，快到底了耶！」翎望著窗外說，人聲又開始吵雜了起來。
「唉……」我嘆了口氣，與翎的獨處結束了，想表白卻只差臨門一腳。
「嘆什麼氣呢？」翎問。
「因為轉這麼一圈，四百元就飛了……」我轉移話題的說。
「還真沒見過這麼小氣的紳士耶！」翎諷刺的說。
「紳士就不能夠精打細算、勤儉持家嗎？」我質疑的問。
「是，勤儉持家的紳士，真了不起呢！」翎笑著說。
我和翎的耶誕聚會，在美麗華摩天輪後畫上休止符，雖然表白只差臨門一腳，讓我有些遺憾，但當時的我認為往後還有很多機會，不必急於一時，所以也沒放在心上，但後來想想，若那時筠沒傳那通簡訊給我，我就能讓翎明白我的心意，那麼，一切是否會有所不同呢？
因為沒人能夠重來，所以，從來不會有人知道問題的答案。
耶誕節後，期末考踩著巨大而沉重的步伐逐漸逼進，學生們拿起陌生的原文書和嶄新的中譯本，開始猛K，期望能在最後關頭扳回一城，毫無疑問的，這是大夥兒最像「學生」的一刻。
從不屬於用功一族的我，也不能免俗的出現在圖書館和K書中心等地。不過，仍有些學生沉浸在即將跨年的歡愉氣氛中，不曉得他們是平常準備充足，還是天生心臟就很大顆？
「嘿，這回要去哪跨年？」牛奶興致高昂的問。
「人類不管在哪，都能跨年。」吉桑冷靜的說，牛奶不想理他，便看了看我。
「還跨年咧，考試沒問題吧你？」我質疑的問。
「沒有考試能難倒我牛奶大人的，別把我跟你相提並論。」牛奶神氣的說。
「請問，你這是邀請人家一起跨年時應有的姿態嗎？」我沒好氣的說，心裡雖然不服氣，但牛奶課上的不多，但成績卻很不錯，不僅沒被當過任何科目，拿過獎學金，還得過好幾次文學獎，就這方面看來，牛奶也是個怪咖。
「請跟我一起去跨年吧，就拜託你了！」牛奶最後一句話，說的是日文。
「你這話跟女孩子說，會不會比較好呢？」我苦笑的問，牛奶開始夾纏不清的勸說，吉桑繼續看他的書，書名是「愛就愛了」，看來吉桑確實很認真的探討愛情的難解謎題，不曉得他的選擇最後會是什麼？
去年，我、牛奶和吉桑，陪著大一新生的歆和嵐，一起到台北101參加跨年，欣賞煙火表演，結果人多到無法想像，我們還沒擠到靠近101大樓時，煙火就已經開始綻放了，雖然沒能在較近的地點觀賞，有些可惜，不過煙火真的很漂亮，或許因為頗受好評，今年打算續辦。
當時的我們，總是揮霍著歡笑，而最欠缺的就是煩惱。那時，我們不擔心課業、不擔心明天、不擔心未來，更不擔心誰愛誰、誰不愛誰的問題，但如今，已經有些不同了。
待續
by dj 2009/7/11
留言列表
已出版故事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