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文字製造機---superdj

「與小婕暗地裡交往，我和小婕都很難受，所以，我把事情說開，讓小婕在我們之中做選擇。」他靠著門，這樣說著。

小婕輕推我胸膛，回身望著他，接著頹然低下頭去。

「小婕，如果可以，我真不想成為第三者，但遇上妳卻讓我無法自拔……」他柔聲對小婕說，接著望向我：「少航，介入你和小婕之間，讓我一直感到很歉疚，覺得自己很差勁……但在愛情裡，是不分好人、壞人的……」

「小航，對不起……」小婕只是重複的說。

「為什麼？」我幾近絕望的問。

小婕，依然沒有回答。

「為什麼小婕妳會……難道，已經忘記我們的約定了嗎？」我問，感覺似乎全世界的悲傷，一下子全都集中在我和小婕身上，恍若世界末日來臨，不曉得從今之後，該怎麼繼續活下去……

「我……從沒忘記過。只是……小航不在我身邊時，我總是感到好寂寞、好寂寞……好想整天黏在你身邊，但朋友說，男生都喜歡自由，不喜歡女朋友整天跟進跟出，所以，我想給小航足夠的個人空間，規定自己不能太常想你、不能太常打電話給你、不能整天都黏著你。但我好怕寂寞，愈喜歡你，你不在身邊時，我就愈感到孤單，一個人有時寂寞的想哭……找不到你時，我會找朋友說說話，然後，子清他在我最孤單、寂寞時，出現在我的身邊，所以，我才……我……對不起！小航……」小婕又傷心的哭了起來，沒辦法繼續說下去。


是我沒發現，我不知道小婕這麼怕寂寞，這麼需要我的陪伴，還以為小婕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有時幾天沒見面也不當一回事，還會忘記打電話給小婕，讓她巴巴的打來對自己訴苦，偶爾，總會在我面前掉眼淚，我還以為小婕原本就愛哭，原來，她一直忍著心中的巨大寂寞，所以，才會在見到我時，忍不住的哭泣嗎？

「不，是我的錯，即使我這麼愛她，但卻不能使她感到快樂，那就是我的錯！」我想起阿競在明白兪甄的心情後，曾對我說的話。

我如此喜歡小婕，卻又讓她如此寂寞，讓她忍不住的哭泣，最後與陪伴她的男生日久生情，那不也是我的錯嗎？

「小婕，妳應該早點告訴我的。」我萬分懊悔的說。

但，一切都太晚了……

「小婕，在妳心裡，最喜歡的是我，還是他？」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

小婕搖搖頭，悲傷的淚水止不住的滑落，我的心也難過的快要融化，好不願意逼問傷心哭泣的小婕，但我又好想清楚小婕的心意，我該怎麼做才好？

「小航……請永遠別討厭我……」小婕淚眼婆娑的對我說。



我望著小婕，憶起不久前與筱媖的一段對話。

『
「若劈腿的是你女朋友，你怎麼辦？」筱媖問。

「我會問清楚，她……究竟喜歡誰。」

「若她比較喜歡另一個男生呢？」筱媖追問。

「那麼……我會選擇離開她，因為我總希望她能開心……」

「那你會因此討厭她嗎？」

「不……不會的。」我搖了搖頭。

「為什麼？」筱媖疑惑的問。

「因為我答應過她，不管未來發生了什麼事，我永遠都不會討厭她。」
』

是的，我答應過小婕，永遠不會討厭她的。

但這時的我，卻想起筱媖。

那麼，這樣的我又有什麼立場怪罪小婕呢？自己不也對筱媖動了心？不也瞞著小婕，陪伴在筱媖身邊嗎？不也是明知道要與筱媖保持距離，卻忍不住愈陷愈深嗎？就連即將失去小婕的現在，仍不免想起筱媖，這樣用情不專的我，有資格責備小婕嗎？

若自己不是因為喜歡上筱媖，而陷入掙扎與矛盾中，我應該就會多點時間陪小婕，也會把心力都用在小婕身上，那麼我就一定能早些發現小婕的寂寞，結果，或許就不會如此了……

一切的錯，都因為我先變心喜歡上筱媖，才讓寂寞的小婕，有機會喜歡上其他男生，這是我的錯。小婕愛上別人後，因為覺得對不起我，而感到痛苦萬分，這也是我的錯。


「小婕，那麼……妳選誰？」他問，聲音有些顫抖。

小婕聽了，頹然跪坐在地上，啜泣聲漸漸止息。

「我……我已經沒臉面對你了……」小婕低著頭說，既沒看我，也沒看他。

但我明白，小婕是在對著我說。

再美麗的回憶，終究會有泛黃褪色的一天……是該結束的時候了嗎？相處才一年多，為什麼上天不給我們多一點時間呢？

或許因為，我和小婕都沒通過考驗吧？

「小航，我們……我們分手吧……」小婕依然低著頭說，似乎真的無法面對我。

小婕，最後選擇了他。

突然之間，我感覺自己成了一片空白，心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了，既沒有恨、也沒有愛。

「好。」我聽見我自己說。

「為什麼！？為什麼你能這麼乾脆的答應？為什麼連一句責罵的話也不說，難道……一點都不怪罪我？一點都不生我的氣嗎？」小婕抬起頭來，激動的望著我說。

「因為，我答應過，永遠都不會討厭妳。」我平靜的回答，好似我跟軀體突然分離了一般，感受不到軀體的悲傷了。

「小航，為什麼！？我背叛了你呀！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小婕剛止住的淚水，又如珍珠般從臉頰一顆顆滾落下來。

「沒辦法，因為我愛妳呀。」我微笑的回答。

小婕趴在地墊上放聲大哭，我伸出手想安慰她，但他已經先我一步輕拍小婕的肩膀，柔聲安慰著她。

是呀，我不再是小婕的男朋友，已經沒有我的事了……

「我……可以信任你嗎？」我平靜的問。

他沉靜的望著我，緩緩點頭。

「希望往後，小婕都不會再感到孤單、寂寞。」我望著小婕哭泣的身影說。

「交給我吧，還有……」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很抱歉。」




走出活動中心，我見到了陽光，午後兩點，太陽的熱力為這嚴寒的冬天增添了暖意，但在我的心裡，卻下起大風雪，心情也步入了永夜。風雪不知何時會停，太陽也不知道何時才會再探出頭來。

然後，剛剛分離的靈魂和軀體突然在陽光普照下，合而為一，我能感覺到悲傷了。於是，先前原本應該付出的悲痛，現在正加倍的向我要回，在心裡貯藏的淚水，似乎也留不住了……

冬天……真的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