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銀色耶誕輕輕的到了,原本跟小婕計畫好要到街角小店一起過耶誕夜,位子和花都已經訂好,耶誕禮物也準備妥當,但在前一天,小婕突然發起高燒來,醫生說是受了風寒,所以感冒了,要好好休息,不能到處亂跑。

一定是前幾天晚上,在湖畔聊了一整夜,小婕才會感冒的,都怪自己不好,怎麼會沒有注意到呢?

「沒關係,我明天就會好起來,跟小航一起過耶誕夜。」小婕假裝很有精神的說,但其實仍發著38度半的高燒。

「小婕,身體健康最重要,好好休息,別想太多。」我安慰的說。

看樣子,明天的耶誕聚會是得取消了,我把失望藏在心裡,沒表現出來,但感覺最近自己跟小婕之間,似乎很不順利,好似有種莫名的力量在跟自己作對似的。

女生宿舍不是我能夠久留的地方,穿著紫色背心讓我覺得自己很奇怪,只好拜託小婕的室友好好照看她,幸好隔天一早,小婕就退燒了,但身體仍很虛弱,我囑咐仍想到街角小店過耶誕節的小婕好好休息,才會快快好起來。

耶誕夜當天,正好是兩性與愛情的上課日,老師很感興趣的詢問大家,今天晚上有什麼計畫。

問到我時,我搖了搖頭,表示今天晚上沒特別計畫,說完後,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奇怪,耶誕夜沒計畫也不行嗎?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沒計畫……

但事實證明,問完三分之二的人之後,沒計畫的,真的只有我一個,頓時成為弱勢族群。

「少航,你要多加油喔。」老師笑著對我說。

「呃,好的。」被人同情時,總感到莫名的悽涼。



討論時,俞甄側過頭來問我:「怎麼會沒計畫呢?今年耶誕夜不跟小婕一起過嗎?」

我把小婕生病的事情告訴俞甄,俞甄聽完之後,恍然大悟的說:「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和小婕怎麼了呢!害我擔心了一下……」

「讓妳擔心了,不過……妳還挺關心我的嘛!」我說。

「呵,你今天才知道呀。」俞甄微笑的說。

「那妳和阿競今天晚上,準備怎麼過呢?」我問。

「這是秘密,才不告訴你。」俞甄裝神秘的說。

「哼,小氣鬼!喝涼水!」

「你又裝可愛了!很噁心耶!」俞甄忍著笑的說。



不久之後,其他女孩也問了我幾個問題。

湘君學妹悄悄問我,阿禮耶誕夜通常都在做些什麼?

思竹學妹偷偷問我,阿禮耶誕夜有沒有什麼計畫?

我回答完後,猜想阿禮應該很快就能脫離「情人節去死去死團」,不過阿禮會喜歡誰呢?

伊伶問我:「假如學長今晚沒計畫,那要不要一起到教堂,陪育幼院的小朋友們過耶誕夜?順便買些禮物送給他們,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

不愧是伊伶,不管什麼時候,總是默默幫助著別人,感動於伊伶的偉大情操,我很快的答應了。

只有筱媖什麼都沒說,今天我們也還沒交談過,筱媖,妳還沒整理好心情嗎?



「謝謝妳的花。」我輕聲的對筱媖說。

「嗯。」筱媖點了點頭。

「也謝謝妳能來看我表演。」我又說。

「嗯,你跳的很棒。」筱媖簡短的回答。

「妳還好嗎?」我問,筱媖還是很沒精神。

「還OK。」平常妙語如珠的筱媖,今天話少的可憐。

「那就好。」說完,我把身體挪了挪,準備加入大家的討論。

「謝謝你的關心……」筱媖聲細如蚊的說。

我轉過頭去,微笑而不語。

「剛剛,雖然只是短短幾句問候,但卻讓我的心變得暖哄哄的。」筱媖微笑的說。

「該忘掉的人,就把他忘掉,該拋開的記憶,就別再藏在心底吧!」我說。

筱媖望著我,嘴巴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



「少航學長,今天晚上你可別忘記喔!還有,筱媖就麻煩你載她一起去了。」上完課後,伊伶這樣對我說。

「原來筱媖也要一起去呀……不過,那伊伶妳要怎麼去?」我好奇的問。

「阿浩會來載我呀!」伊伶很自然的說。

原來是阿浩,或許阿浩也即將告別單身生活了。

假如,他能夠忘掉小琪,別再眷戀著她送的吉他。



晚上去接筱媖前,我打了通電話給小婕,小婕說她除了全身仍沒什麼力氣之外,已經好多了。

「那小航今天晚上做什麼呢?」小婕問我。

「伊伶邀我到教堂陪小朋友過耶誕夜,我想也沒什麼事,所以就答應了。」我回答。

「哇!小航真有愛心。」

「呵,我只是閒著沒事吧!」我笑著說。

在囑咐小婕要好好休息後,我掛上電話,前往約定地點等筱媖到來。


耶誕夜,自己不是跟小婕一起度過,卻在這裡等筱媖,感覺很是怪異。周圍也有許多在等人的男生,但見他們的神情,猜想他們等的不是女朋友,就是自己心愛的女孩。

等的是自己心愛的女孩?不曉得在其他人眼中,自己是否也是這樣的?


筱媖並沒有讓我等太久,她一樣騎著橘色的自行車,緩緩的出現在東門。

「晚上好。」我微笑的對筱媖說。

「嗯,今晚又要麻煩少航學長了。」筱媖微微一笑,但隨即斂去。

「小事。」


一路上,筱媖雖然不再沉默不語,但感覺卻太過客氣,無形的距離感橫在我們之間,讓我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最近,我周圍的人歡笑少了,憂愁卻多了,假如可以,我願意使盡渾身解數,讓他們變得開心,但我連自己的事情都沒辦法處理好,又怎麼能有多餘的心力幫助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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