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考試開始之後,很快的,我變成專職的陪考者,一個多月下來,每個禮拜六、日都已經排定要陪誰去參加考試。當然,主要還是陪小淨,有時則會和翊一起。
不過,由於翊、小淨和小妍報考的研究所,好幾個都同在一所大學裡,所以即使考的是不同的研究所,還是會到同一所大學應考。因此,我、小淨和翊常會相約一起搭車到目的地,有一次我也找小妍一起來,那一回是翊開的車。
我可以感覺的到,那次在車上的所有人,都努力的想像往常一樣,很輕鬆自然的聊天、說笑,可惜的是,不管大家再怎麼努力,氣氛還是很僵,因為我們心裡都都明白,小妍的心在翊的身上,但是翊的心卻在遠行的雲月身上,小妍等著翊喜歡上她,翊如今則一心等著遠方的雲月回來。
四年來,翊和小妍之間始終沒有交集。
我陪小淨去應考他們系上的研究所時,遇見了小慈,那時阿邦陪在小慈身邊。
「小慈也來報考這裡的數研所?」我問。
「嗯,是呀,因為考的科目都一樣,所以就多報幾間。」小慈笑著回答。
「阿邦也是?」我問一旁的阿邦。
「嗯,我報考這裡的物理所。」阿邦微笑的點了點頭。
「所以你們一起來嗎?」我又問。
「還有其他幾個同學也一起。」小慈回答。
「那麼,加油吧!你們沒問題的。」我笑著說。
阿邦與小慈終於開始跨過普通朋友那條線了。
在研究所的考試期間,翊仍常在我面前提起雲月,並猜測她大概會在什麼時候回來,看著翊猜測時神采飛揚的樣子,我感到有些難過。
等到了再也瞞不了翊那時候,我該怎跟翊解釋呢?翊又該怎麼調適自己呢?
「你好像還是很困擾。」小淨對我說,那時已經接近四月底,研究所考期即將結束。
「……」我沒有回答。
「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我不想影響妳參加考試的心情。」我回答說。
「小風,我最在意的並不是考試,而是你。」小淨對我說。
「小淨……」
那天晚上又多一個人,瞭解了雲月去旅行的意義。
然而,知道雲月離開我們時的心情後,小淨紅了眼眶。
「為什麼呢?」小淨喃喃的說。
我望著小淨難過的神情,無法說出任何話來。
「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他們呢?為什麼要小月生病而使她拒絕去喜歡任何人?但又讓翊遇見了小月而無可救藥的愛上她,然後溫柔而深情的小妍,卻因為如此,始終只能守候在翊的身邊……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要讓他們三個人都如此難受!?」
「小淨……」
「小風,為什麼會這樣呢?」小淨紅著雙眼問我。
「我也不曉得……不過,或許……是上天刻意安排的吧!?」
「刻意安排!?」
「因為,祂想在這個愛情早已失落的年代裡,藉著翊、小月和小妍之間的故事,告訴人們,其實真愛不曾消失,只是在人與人的冷漠表情中……逐漸被遺忘了。」
然後,研究所考試結束了,當正要開始放榜時,我又收到雲月寄來的明信片,因為內容並有沒有什麼特別,所以那時候我還不曉得,那是雲月寄給自己的最後一張明信片了,接著,雲月原本每隔幾天就會寄來的旅行明信片,就這樣消聲匿跡了。
記得雲月之前寄給我的明信片裡,有一張上面是這樣寫著的,那張也是我唯一沒有拿給翊看的明信片。
「小風
你好嗎?旅行到今天為止,也已經有兩個多月了,我和媽咪把台灣從北到南玩了一回,身體雖然有些疲累,但是心靈卻很充足,所以我決定繼續旅行下去,直到我不能動為止。若是我寫給你們的明信片有一天突然間斷了,那小風應該替我感到高興,那表示我在旅程中的某個地方靜靜的睡著了,從此之後,再也不必因為生病的事情擔心了。
小月」
「在旅程中的某個地方……睡著了?」我喃喃自語的說,突然之間,我變的好想再見雲月一面,知道她現在還是好好的。
我開始對於自己當初,沒阻止雲月去旅行的決定感到懊悔。
雲月不再寄明信片過來之後,翊頓時失去了心靈上的寄託,即使放榜的結果,翊有三個學校正取,他的心情還是一直很低落。
「小月究竟是怎麼了呢?」
「小月到底去了哪裡?」
「小月發生什麼事了嗎?」
翊只是不停在我和小淨面前,重複著這幾句話。
即使欺騙自己最要好朋友的罪惡感,不停的襲上心頭,在翊面前,我還是鐵了心的裝傻到底。
「對翊說謊,你一定感到很內疚吧!?」小淨溫柔的對我說。
我點了點頭,現在只有小淨能瞭解我的感受。
「小風,別感到內疚,因為你是為了成就小月的請託。而且只有這樣,翊才會對小月真正死心。」
小淨瞭解我,但她卻不夠瞭解翊。
「小淨,我和翊認識快六年了…….」
「嗯。」小淨點了點頭,等著我繼續說下去。
「所以我知道,翊不會這麼容易就對小月死心的。」
幾個禮拜過去了,原本焦急而心煩意亂的翊,卻反常的平靜了下來,我和小淨都感到相當奇怪。
將近5月底的某一天,我們學校的研究所放榜,榜單上終於出現了小淨的名字,不過只是備取,能不能錄取還不得而知。
就在我們學校放榜的那天晚上,翊帶了點東西來新竹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