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羨慕在愛情中能夠義無反顧、勇往直前的人們,雖然他們可能會因為奮不顧身的投入愛情裡,而因此柔腸寸斷、傷痕累累,但也只有他們能創造屬於自己的美麗故事,能夠真正擁抱愛情。

其實我隱約知道,在自己心裡,對筱媖已經產生一種特別的情愫,似是喜歡、也像是憐惜,我還不能很明確的分辨清楚,但總之,筱媖的身影,已經隨著一次又一次的相處,在心裡逐漸變得清晰了……

但奇怪的是,喜歡小婕的心情,卻一點沒變,甚至比以前還多、還深,為什麼會如此呢?以前總認為,會喜歡上另一個女孩,是因為已經不喜歡原本的女孩了,難道人們的喜歡,並不是一種取代嗎?

但我討厭這樣的自己,我希望自己夠全心全意的喜歡小婕,陪伴她開心的度過每一天。

「少航學長……」筱媖喚了喚一直沉默不語的我。

「嗯?」我望向筱媖。

「跟少航學長相處時,一直是很輕鬆自然的,所以,請你別太在意我剛剛說的話。」說完,筱媖便從我身邊離開,而才一下子,我的位置馬上被其他男生取代了。

我輕嘆了嘆,若是我和筱媖相遇時,我的身邊沒有小婕,她的身旁也是空著的,或許我們就能……

不,我不能這樣想,我應該把握已經掌握在手中的幸福才對。

接著,我獨自騎著自行車,想著小婕與筱媖,想著自己搖擺不定的心,思考今後該怎麼做才好,一段時間後,耳邊響起俞甄的輕柔的話語。

「怎麼自己一個人發著呆?」俞甄柔聲的問。

「俞甄,妳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不曉得為什麼,我突然想這樣問。

「啊?突然問我覺得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也……」對於我突如其來的問題,俞甄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嗯,也對。」我點了點頭。

「你今晚有些奇怪,怎麼了嗎?為什麼突然想知道,在我眼中你是個怎樣的人?」俞甄很快的恢復了平時的冷靜。

「因為……我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很糟的人……」我又嘆了嘆。

「怎麼會呢?你怎麼了嗎?怎麼會這樣想呢?」俞甄眼裡滿是關心的問,她的溫柔眼神讓我感到信賴與安心。

沒錯,就是俞甄。一直以來,我和俞甄分享著彼此許多不為人知的心事,若是俞甄,應該可以讓她知道,或許,她能告訴我,現在的我該怎麼做才好。

「因為,除了小婕,我似乎也對其他女孩動了心。」因此,我對俞甄這樣說。

俞甄望著我,眼中閃過一絲異樣,楞了楞,才緩緩的問:「是嗎?那麼,那女孩是誰呢?」

接下來,我把自從認識筱媖後的心情轉變,對俞甄娓娓道出,俞甄一直默默聽著,直到我把話說完。

「嗯,原來是筱媖。」俞甄說。

「俞甄妳……好像不太驚訝?難道,妳察覺到了嗎?」我問。

「嗯,有感覺到一點點。」俞甄點點頭。

「我對筱媖……很明顯嗎?」我擔心的問,想著小婕是不是也會察覺。

俞甄搖了搖頭。

「那麼,俞甄為什麼能感覺得到呢?」我好奇的問。

俞甄聽完我的問題,略為想了想,才微笑的回答:「呵,你難倒我了,我也不曉得為什麼,不過……」

俞甄欲言又止,我沒打斷,只是靜靜等待。

「似乎打從認識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常能知道你在煩惱些什麼,也能察覺你心情上微妙的變化,許多對於你的直覺,總在事後得到印證,很奇妙吧?」俞甄緩緩的對我說。

「原來俞甄這麼了解我呀?」

「嗯,好像是吧?」俞甄自己也有些不確定的回答。

「不過為什麼呢?為什麼俞甄會這麼了解我?」我好奇的問。

「是呀,為什麼呢?」俞甄反問,臉帶笑意的看著我。

我分不清俞甄問的是我,還是她自己呢?

但不管她問的是誰,顯然沒人能回答這問題,所以我們之間有了短暫的沉默。

「這樣三心二意的我,是不是很糟呢?」過了一會兒,我打破沉默的問。

「嗯,一般來說,好像是吧?不過……」俞甄好像仍想說些什麼,只是還沒想好要怎麼表達。

「若我現在還是高中時,那從未談過戀愛的小女孩,我可能就會覺得你是一個糟糕的男生,搞不好開始討厭起你來,但現在的我,想法有些不一樣了……」

「哪不一樣?」我問。

「當我們十幾歲時,讀著愛情的故事、欣賞愛情的戲劇與電影,我們隨著作者與編劇所描繪的情節,在心裡讚揚著痴心與專情,對於花心和多情,感到不以為然。所以,自然而然的,我們希望自己能成為故事中癡情的男孩、女孩,不希望自己變成以前在故事中,讓人討厭的花心大蘿蔔,但當我們真正談起戀愛,才發現,是我們把談戀愛這回事想的太簡單了。」俞甄說到這兒,停了下來。

「我不太懂。」我說。

「不常說愛情是盲目的嗎?換句話說,你會喜歡上誰,根本不是自己能控制的,那是自然而然就會發生的,就算你明知道這樣不好,愛情依然會來輕叩你心門,你依然會無法避免的喜歡上她,所謂的愛情,大抵就是如此。」俞甄解釋的說。

「但我已經有了小婕,卻還對筱媖動心,這樣不是很不應該嗎?」我困惑的問。

「嗯,是不應該,但在愛情裡,這些『不應該』卻從未少過,因為我們從來無法掌控愛情,而只能任由愛情對我們予取予求,愛情,永遠是讓人猜不透的……」俞甄說完,嘆了口悠長的氣,接著望向前方。

「愛情,聽起來有些無奈……」我喃喃地說。

「或許吧,但戀愛時的甜蜜與幸福,卻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取代。」俞甄將臉別了回來,這樣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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