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多，我走進一家飲茶店，耶誕夜使店裡人滿為患，我在靠窗邊的角落看到了小維，然後，我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先生，請問要點什麼？」一個看起來還是學生的服務生對我說。
「一杯酸梅綠。」我說。
「好的，請稍等。」服務生踩著輕快的步伐離去，耶誕夜裡一切的事物，都顯得愉快而輕鬆，我們的周圍充滿了歡笑，不過只有我們周圍。
小維，他的身體似乎還在顫抖著。
「抱歉，搞砸了你的耶誕節Party。」小維說。
「不礙事。」我說。
「我現在很混亂，一定要找人說說才行。」小維說。
「嗯，我能了解。」因為今天我也知道了很多事情，也一樣混亂。
「我又搞砸了，最後我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
「以前也一樣。」小維似乎想揮去什麼一樣，用力的揮著手。
「嗯。」我點點頭，對於小維的過去，我了解不多，因為他從不肯多說。
「不過，總算確定了，雖然結果不是我想要的。」小維苦笑地說。
「就這樣放棄了嗎？」我說。
「不是放棄，是找尋另一個出口。」小維說。
「另一個出口？」我疑惑的問。
「已經喜歡上了，是沒辦法很快忘記的，只能期盼，再找到另一個出口。」小維說。
「嗯。」我點頭，想著我的另一個出口會在哪兒？
「我還是失去了理智，我以為不管我聽到任何答案，我都能冷靜的接受，但理性的枷鎖終究鎖不住潮浪般湧來的悲傷感受。」小維說。
我沈默著，因為今天同一時間，強烈的感受一樣衝破了我固若金湯的心防，我幾乎說出口了，不過幾乎還是等於沒有。
「改天我會為我的失態向大家道歉，剛剛，我就像個野蠻、沒教養的人。」
教養？就是教養，我受了太多教養的束縛了。
「不管如何，我總算努力過了，接下來要做另一件事。」小維說。
「努力忘記？」我問，因為這也是我的困惑，我該拿這顆喜歡小寧的心怎麼辦呢？
「不，既然喜歡過，怎麼能忘記？」
「那麼？」
「努力讓她成為記憶中的一部份，而且是美麗的一部份。」
「我瞭解了。」
「你呢？」
「我？」
「你找到答案了嗎？」小維問。
「什麼答案？」我問。
「我原本預料的答案。」小維說。
「……找到了，不過找到的答案，卻已經沒有用了。」我說，知道了小寧的心情，只使我更加哀傷。
「為什麼沒用？」小維對我的事好奇起來。
「因為知道的太晚了。」我說。
「我雖然不知道答案是什麼，不過，任何答案，只有不想用的人，而從不會沒有用。」小維語重心長的說。
小維說的話，居然幾乎和老妹一樣。
「不管如何，你必須試試，不管結果如何。不要在未嘗試之前，就想著最壞的結果，要相信一切都會好的，那麼，相信的力量便會將事情導向好結果。」小維說完頓了頓。
「你必須去做，不然你心裡永遠只有壞結果，現實中也永遠不會有結果，而就算真是壞結果，你只需痛哭一場，難過一段時間，而不會留下遺憾。經過今天，我的體會更深了。」小維說完輕嘆了嘆。
今天最傷心的明明是小維，為何還要他忽略自己的悲傷，來替我著想？
「我答應你，我會試試。」我說。
「嗯。」
「那就不繼續拖住你了，你家裡的Party還繼續著吧？」小維說。
「談不上打擾，真的。」其實我也想出來透透氣，讓頭腦冷靜一下。
「嗯。」小維說完，把桌上剩餘的飲料一飲而盡，就像是要把今天的悲傷全都吞下一般。
我和小維轉身要走，或許是剛剛的衝擊還在的關係，我和小維撞上了身後經過的兩位女孩，我正想對她們說聲對不起，顯然小維也正準備那樣做。
「老妹？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我對其中一位女孩驚訝地說。
不過，那女孩似乎沒有聽到我說的，她和小維兩個人愣愣的望著彼此。
不是，這個女孩不是我妹，雖然一眼看上去很神似，可是老妹比較高，而且眉毛比較濃一點，衣著打扮的品味也不太一樣，這女孩是比較前衛的頹廢風。
可是，真的很像！
「妳現在還玩keyboard嗎？」小維說。
「嗯。」女孩點了點頭。
「你還彈吉他嗎？」女孩問。
「嗯。」小維也點了點頭。
然後，兩個人都笑了……
待續
by dj 1999/12/09
2020/08/24修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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