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teacher)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當我發現那本書遺漏在小曦家時,本想隔天就去拿回來,若是幾天前,我想我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吧!因為我能有多見到她一次的機會。可是現在的我卻無法面對她,我需要幾天的時間冷靜,好好想想今後應該怎麼面對小曦,那兩天,我除了學校,哪裡都沒去,不接任何電話。

 

最後,我決定,假如她讓我為她戴上那條心型墜子,我就向她表白,所有的答案明天就能知道了,我在去她家的路上,這樣想著。

 

因為我已經決定好,所以今天一定能好好上課,不會再像上次一樣,我心想。當我踏進小曦家門時,今天她家格外安靜,而我的眼皮一直跳,似乎有事情就要發生。

 

「我們夫婦倆認為你是個好老師、好男孩,一直這麼覺得。自從你當了小曦的家教之後,小曦不但成績進步,整個人好像也快樂了許多,我和小曦的媽媽都很感謝你。」一進門,小曦的媽媽一樣端了杯飲料給我,可是小曦媽媽臉上卻沒有平常和藹可親的笑容,換上的是滿滿的憂愁。

我知道有事情發生了,可是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那樣。

「別這麼說,我只是盡力而已,況且小曦本來就聰明。」我回答。

「我和小曦媽媽都覺得你不會做這種事情,可是你知道,我們只有小曦這個女兒,有些事情我一定得問清楚不可,不然我們會不安,所以,若是誤會了老師,請老師能體諒我們為人父母的苦心。」小曦爸爸的語氣還是相當客氣。

可是,我有什麼事情讓他們好誤會的?

「不會,到底是什麼事情呢?」我問。

「我先去叫小曦出來。」小曦媽媽說完就往二樓走去,過了一會兒,小曦跟著她媽媽後面慢慢走了下來,她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竟然流露出無限的溫柔。

「那本書呢?」小曦爸爸問。

「在這兒。」小曦媽媽把一本書遞給了小曦的爸爸。

「這本書是你的嗎?」小曦爸爸問。

我看了看,的確是我遺留在小曦家裡那本書,所以,我回答說:「是呀,是我的。」

「那這段話是你寫的嗎?」小曦爸爸指著其中一頁的空白處讓我看,上面寫了幾句話。

 

【當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已經被你所吸引,日子一天又一天的過去,喜歡你的心情已經無法扼抑,可是我沒有勇氣當面對你說出,只好藉由這本書來向你表示,答案是好或是不好,希望你都能告訴我。】

 

(「什麼好康的呢?」

「是比這頓好上幾千、幾萬倍的喔!」

「你一定要仔仔細細的看喔!」

「是『好』或是『不好』一定得跟我說喔!」)

我終於知道學妹為什麼會這樣說了。

 

看完了這段話,我明白了一切,但我並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小曦,我突然發現她紅腫的雙眼。

「老師!這個不會是你寫的吧!?這其中一定有誤會!」小曦媽媽說。

「是呀!老師,這會不會是你跟人家借的書,人家在書上寫的?」小曦爸爸說。

我依然沉默。

照小曦爸爸、媽媽的語氣,他們只是希望得到一個他們心中想要的答案,就是我並沒有做這樣的事情,我想他們是善良的。可是我不想對自己說謊,我的確喜歡小曦,也決定向她表白,只不過陰錯陽差,時間提早了一些而已。

雖然事情並不是我做的,可是我並不想辯解。說來奇怪,明明不是我寫的,我卻有同樣的心情。在客廳中,難堪的沉默一直持續著,沉默中,小曦一直低頭不語,我望著小曦,而小曦爸媽一直看著我。

「老師!你倒是說句話呀!難道你真的向小曦示愛!?」小曦爸爸忍不住的說。

「是呀!老師,是不是你,得讓我們知道。」小曦媽媽附和的說。

三十秒後,我打破了沉默。

「嗯……假如這是我的表白,妳會接受嗎?」我對著小曦說。

這句話一說出口,他們三個人都驚訝的看著我,可是小曦依然沒有說話,但淚水卻從她的臉上悄悄地滑落......

「會接受嗎?」我又說了一次,然後看著小曦。

「老師!難道這真是你寫的!?我真不敢相信!」小曦媽媽說。

短短一個禮拜,小曦在我面前掉了兩次眼淚,我的心裡很難過,我覺得我再也待不下去了,原來那天的預感是真的。

「伯父!伯母!我一直很喜歡你們,也很尊敬你們,所以不想對你們說謊,我的確喜歡上小曦,我知道這樣不對,可是我還是喜歡上了!伯父、伯母!很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小曦的功課已經達到一定水準,我想我以後不會再來了。伯父、伯母,再見!」我說完鞠了個躬,順手拿起了桌上那本書。

 

「小曦……再見了......」我轉頭向小曦說,我感覺淚水也在我眼眶打轉,我心想這一生可能再也看不見她了,原來這就是離別......

「那書上寫的,真的是你的表白嗎?」小曦終於開口問我。

我看了看淌著淚光的小曦,緩緩的說:「的確是我想要的表白。」

我走出她家大樓,一陣夜風襲來,我感覺到臉上一陣涼意,身手往臉上一抹,原來淚水早已流下。

再見了,小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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