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朋友，還是戀人?----(144) @ 遇見，文字製造機---superdj

我把思緒拉回，望著身邊認真研讀日文書的嵐，呆了一會兒，接著輕喚了嵐的名字。

「嗯，怎麼了？」嵐抬起臉，困惑的看著我。

「嵐，耶誕節打算去哪玩呢？」我問。

「嗯……不知道呢。」嵐不確定的說。

「依照嵐的行情，該有人邀請妳一起過的吧？」我猜測的問。

「呵，你這樣試探，是想約我嗎？」嵐笑盈盈的問。

「哈，若我有這種榮幸就好囉。」說完，我頓了頓，接著說：「有部愛情喜劇片，是耶誕檔期，好像挺好看的，嵐可以去看看喔。」

「愛情喜劇片呀……」嵐沉吟了一會兒後，喃喃的說：「螢幕上演的愛情，不管中間歷經多少波折，最後常能喜劇作收，但發生在我們周圍的故事，卻不是那麼回事……」

嵐的眼神飄向她的左上方，表示她正在回憶過往，嵐，憶起了什麼嗎？

「嵐，現在還是自己一個人？」我問。

嵐輕輕點頭，苦笑了笑。

「雖然我不很清楚，不過，我想，應該有男生在追妳吧？」我猜想的問。

「嗯。」

「不打算談個戀愛嗎？再拖下去，黃金的大學生涯都快結束了呢！」我不著痕跡的提起。

「……怎麼突然關心起我的感情世界來了？」嵐疑惑的問。

「其實我一直很關心呀，但見到受歡迎的妳，卻一直單身，我就會猜想，是不是妳心裡還惦記著小安，所以才會……一這樣想，我就不曉得怎麼開口才好。」我回答。

「你這麼關心我，我很開心。」嵐說完笑了笑，接著將書闔上，雙手托著下巴，望著我說：「兩年前，我下定決心要忘掉小安，拋開對他的眷戀。但一段時間過去了，我怎麼也斬不斷對他的思念，好想見到他，看看他的樣子，甚至想過，以朋友的姿態，默默的喜歡著他，終其一生都別讓任何人發覺就好了。」

「這樣做，不值得的……」我說，心裡替嵐感到很不捨。

「女孩子在愛情中，為了求得個容身之處，那種傻勁，是可以什麼都不顧的，包括女孩的志氣與青春。」嵐神情平靜的說。

「那麼，現在呢？還惦記著他嗎？」我問。

「一年多前的七夕，那天晚上，我望著白日夢裡，相互依偎的甜蜜情侶們，突然悲傷得不能自己，我才明白，自己終其一生，想忘記小安，已經不可能了，因為他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真正喜歡上的男生，我怎麼能忘記他呢？」嵐幽幽的說。

「無法忘記……那該怎麼辦呢？」我喃喃的問，既在問嵐，也在問我自己，因為在我心裡，也住著兩個怎麼樣也無法遺忘的女孩。

「在那晚之後，我突然明白了。」嵐回答。

「明白了什麼？」我很快的問，或許嵐找到的答案，正是我需要的。

「記憶是無法抹去的，就讓他永遠留在心底吧，既然無法抹去過往的記憶，那麼，只好找些更美好的人、事、物來取代了。」嵐緩緩的說。

「取代嗎？」我有些困惑的問。

「嗯。」嵐點頭，接著說：「直到現在，關於小安的記憶依然鮮明，但是，眷戀卻一天天的變少，似乎昇華成一種特別的情愫，我想，我已經沒關係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我由衷的說。

「……」嵐沉靜的望著我。

「怎麼了？」我疑惑的問。

「總擔心著我的你，難道，不是最令人擔心的嗎？」嵐問。

「我，令人擔心？」

「若是你不停的寫著信，你又怎麼能忘掉她？甚至連取代都不可能了，不是嗎？」嵐眼裡滿是憐惜，是對我的憐惜嗎？

我沉默，沒有回答。

「雖然這樣說很殘忍，但筠她……已經不可能再醒來了……繼續等待也不會有任何結果的，你明白嗎？」嵐下定決心的說。

「我想我……已經沒辦法明白了……」說完，我別過臉去。

「……不是不明白，而是『沒辦法』明白嗎？」嵐語帶憂傷的問。

「……」我回過臉來望著嵐一眼，又低下頭去。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待你和筠呢？」嵐眼眶噙著淚水的說。

是呀，這問題我也想了無數次，始終想不明白。

於是，擔心別人的人，發現自己原來最讓人擔心，而想開導別人的人，不由自主的流下淚水，然後，流下淚水的人，卻沒人能夠安慰。

從白日夢回住所的路上，我見到了郵筒，略呆了呆，便反射性的把貼好郵票的信投了進去，不曉得收到信的筠媽媽會怎麼想呢？會覺得我是執迷不悟，還是痴心絕對呢？

但直到現在，我已經分不清對筠的情愫，到底是什麼了，唯一明白的，就是只要能讓筠醒來，我什麼都願意去做。

回到住所後，雖然正值隆冬，但我依然洗了個冷水澡，因為我一直記得牛奶跟我提過日本流傳，沖冰水讓身體受苦來祈願的習俗，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再也沒洗過熱水澡，連寒流來襲時，我還是洗著十度以下的冷水澡，彷彿我只要打破自己的誓言，筠就會因為我的不守信用，而永遠沉睡似的，一想到這樣，我就感到非常恐懼，這樣的我，就算零度C的冰水，我也會洗。

洗完澡，打著哆嗦的我，回房間趕緊打開暖氣，但小哈好像不太喜歡暖氣，皺著眉頭嗚咽了兩聲，哈士奇的他，不喜歡太熱的天氣，但因為他的主人非常怕冷，所以只好辛苦他了。

打開電腦，照例連上網路，看看MSN上的朋友名單，上Facebook養養魚、種種菜、回留言和讀信，最近牛奶在網路上成立了他們道場的專屬部落格，我偶爾會去逛逛，但因為都是日文，所以不是很明白。

若是讓嵐和歆來看，應該能看的懂吧，畢竟都學到高日了……這瞬間，我突然想到，歆會學日文，會不會是因為牛奶？有機會再問問她好了。

接著，我點了點MSN上的某個名字，馬上跳出了對話框，右上角照片上的女孩有著世界上最美的微笑，不過，這微笑卻已經兩年不見，一瞬間有種好懷念的感覺。

最後，我連上女孩的網誌，而每回滿懷希望的我，總會在連上幾秒鐘後，感到失望，因為打從兩年前開始，女孩的網誌，就不再新增文章了。

我拿出翎交給我的御守，想著兩年未見的她。翎，妳現在身在何處呢？是否安好呢？還繼續在某個地方，書寫著妳的心情嗎？

只可惜，我已經無法再參與了。

待續

by dj 201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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