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歆這陣子,常到我們實驗室,一來就黏著我不放,跟以前一樣,總說著最喜歡我什麼的,所以實驗室的夥伴,很多都以為她是我女朋友,搞得我得一個個的解釋,不過歆本人倒絲毫不以為意。

 

有一回,老闆看見我和歆時,還微笑的朝我比了個大拇指,我問吉桑老闆是什麼意思。

 

「他是說『你真行』。」吉桑毫無遲疑的回答,簡直就是老闆的代言人。

 

牛奶離開台灣,也已經兩年了。記得他離開前,要我以朋友的身分陪伴歆,直到她將我遺忘為止,我也照著做了,而有陣子我以為自己的任務完成了,因為牛奶回日本的一年後,歆交了個新男友。

 

一開始,歆看起來很幸福,因為新男友對歆呵護備至,不管歆說什麼,他都會順著歆,不像我和牛奶,總要跟歆計較東、計較西的。不過,後來,即使歆的男友依然溫柔體貼,但幸福的表情,卻漸漸從歆的臉上消失了,然後在秋天即將來臨時,歆跟男友分手了。

 

「他哪裡不好嗎?」歆分手後,我這樣問她。

 

歆搖了搖頭,臉上滿是困惑。

 

「那為什麼分手呢?」我再問,這困惑的人換成是我。我認為情侶會分手一定有原因,但歆似乎對自己分手的原因充滿困惑,難道她會因為某個連自己都感到困惑的理由,而與男友分手嗎?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歆回答說。分手的理由,歆似乎真的不知道。這樣的話,歆的男友就太可憐了。

 

跟在歆的身後,我發現走在校園裡的她,比起兩年前,變得更加出色,但卻有種說不出的落寞感。

 

「怎麼了?呆呆的看著我?」回過身來的歆,疑惑的問。

 

「歆,妳想念牛奶嗎?」我突然想到的問。

 

「嗯。」歆點了點頭,接著轉過身,緩緩朝前方走去。

 

「我也是。」我附和的說,說完,我跟上前去。

 

「已經兩年不見,不曉得他過得怎麼樣……」歆喃喃的說。

 

「感覺上,他過的不錯,去年他回台灣時,妳剛好出國了,所以才沒見到他,真是太不巧了……」我有些遺憾的說。

 

「是呀……真的很不巧呢……」歆苦笑的說。

 

因為網際網路的發達,我藉著MSN和最近風行的「Facebook」,得知了牛奶回日本後的種種狀況,他說他剛回去主持道場時,道場的學員很快的全跑光了,有一陣子道場只剩下幾個學員,差點沒倒掉。

 

後來,他開始採用網路來行銷北辰一刀流,強調學習北辰一刀流的劍術後,往後不管是讀書或工作,都能保持最專注的態度,達到最好的讀書和工作效果。結果,比台灣還注重升學的日本家長,為了讓孩子讀書時能更加專注,紛紛將孩子送到道場來學習劍術,認為自己在職場的專注與耐力度不足的上班族,也來報名,現在,學員已經人滿為患,想報名還得等上一段時間呢!

 

「但這樣的行銷方式,符合你外公教導的北辰一刀流精神嗎?」我曾疑惑的問。

 

「北辰一刀流是實戰劍術,但在和平的日本,實戰劍術已經派不上用場了,我想將一刀流劍術包裝成一種良好運動,讓大家都能體會學習北辰一刀流劍術的好處。但若有學員能夠體會北辰一刀流的劍術精神,我會傳授他一刀流的精隨與奧義,只有這樣做,才能將道場經營下去,也能將外公教導的一刀流精神傳承下去。」記得當時,牛奶侃侃而談的回答。

 

後來,去年十二月,牛奶回到台灣,我、吉桑和小薏去接機,剛下飛機的牛奶,瞧見我們三人,眼神開始往我們後方搜索,接著,出現失望的神情。

 

我知道,他在找尋歆的身影,而當時的歆,卻和男友在前一天搭機飛離台灣了。而且當時的我們並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是日本。直到現在,我一直不清楚,為什麼歆會選擇在牛奶回台灣時,和男友搭機前往日本。

 

她不曉得牛奶要回來嗎?或者知道,卻故意避開呢?若要故意避開,為什麼要到日本去呢?她是想去日本找牛奶嗎?但若想去找牛奶,又怎麼會和男朋友一起去呢?

 

「是嗎?她有男朋友了呀……」即使只是一瞬間,但當牛奶明白歆名花有主後,臉上閃過一絲黯然。

 

從那次之後,牛奶就不曾再詢問我有關歆的事情,而且,也不曾再回台灣來了。我想在台灣,牛奶最想見的人,還是歆吧!

 

「怎麼不說話,在想什麼呢?」歆見我一直沒說話,奇怪的問。

 

「歆,我在想,妳跟前男友分手的原因,是因為我或牛奶嗎?」我問。

 

歆先是安靜的看著我,然後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做鬼臉的說:「嘻,你說呢?」

 

「歆,牛奶現在已經算是日本人,不會再回台灣了,而我…………大概也很難再談感情了,所以,歆,妳得拋開我們的過往才行。」我認真的對歆說。

 

歆聽完嘆了口氣,然後停下腳步,神情憂傷的問:「那麼,老是寫信給筠的你,拋開了嗎?」

 

聽完歆說的,我沉默了。

 

「已經兩年了,難道你還不明白?你根本不可能接到筠的回信,不是嗎?」歆憂傷的說。

 

「醫生說,她仍有醒過來的機會……」我對歆說。

 

「但醫生也說,醒過來的機率非常低……」歆提醒的說。

 

「是呀,但筠非得醒過來不可,否則筠和寬就太可憐了。」我喃喃的說,寬為了守在筠的身邊,選擇南部大學的電機研究所就讀,現在已經不在這個校園裡了。

 

「但在我眼中,最令人心疼的人,是寫著永遠不會有回音的信的你……」歆悲傷的說。

 

「對不起,歆,這是我和筠的約定……」我歉疚的說,其實不想讓歆傷心的,但每回只要談到筠,歆總是憂傷,所以,平常我會避免提起筠。

 

歆聽完低下頭去,過了一會兒,再抬起臉來的她,已經笑容滿溢。

 

「好吧,別談這個了,我們還是快點到實驗室去好了,不然小安都快餓扁了。」歆再次催促的說,然後踩著輕柔的步伐,往前邁進。

 

歆,在勉強自己嗎?

 

我輕嘆了嘆後,決定暫時拋開那些令人憂傷的事,跟在歆的身後,緩步向前走去。

 

 

待續

        by dj 201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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