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文字製造機---superdj

話劇社公演那天，在後台時，我問牛奶，是否依然決定回日本去，牛奶笑而不答，只回答：「到時候就知道了。」

我想，牛奶這回是走定了，這樣想的我，頓時感到好寂寞。

「那歆呢？你告訴她了嗎？」我問。

牛奶搖搖頭，笑著說：「我想不用特地告訴她，因為她不會在意的。」

「怎麼會呢？」我困惑的說，但牛奶沒有回答。

因為校內宣傳做的不錯，今天來觀賞演出的人，比預料的還多，除了吉桑、小薏和嵐之外，連管樂社的學妹也來了。

「妳怎麼來了？」我問。

「講這樣，好像我不能來似的，難道真的限制吹黑管的女生入場嗎？」學妹反問。

「那只是開玩笑而已啦，當然很歡迎妳來呀。」我微笑的說。

「哦，能笑了呀？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的笑容呢……」學妹若有所思的說。

「……」我的笑容立刻僵住，不曉得做何反應，是呀，昨晚才去看筠，而她依然沉睡，今天卻跟人在這兒興致高昂的演著戲，我究竟在做什麼呢？我不應該讓自己太好過的，不是嗎？

「唉呦，學長，這樣很好呀，雖然你的微笑帶著憂傷，不過能笑就是件好事，不是嗎？你總不能扳著臉過一輩子吧？」學妹輕拍我的肩膀說。

「……但有時，總覺得若自己過的很好，好像很對不起因我而陷入沉睡的筠……」我說。很奇怪的，面對學妹時，總能毫無隱藏道出自己最真切的心情。

「第一，你朋友筠不是因為你才發生不幸，別把責任攬在身上，這樣沒比較偉大，也不要有自己是悲劇男主角的錯覺；第二，你朋友筠一定不會希望，你為了對得起她，而讓自己悲傷度日，相反的，若她也重視你，一定更希望你讓自己好好過活的。」學妹很快分析的說。

學妹的話太有道理，讓我完全無法出言反駁。

「所以，即使因此而悲傷，還是想辦法讓自己恢復笑容、打起精神吧！」學妹說完，握緊拳頭比了個加油的手勢，接著說：「那麼，今天就看你表現了！」

在開演前，和吉桑、小薏和嵐閒聊時，我隱約感覺到氣氛似乎有些不同了。今天嵐是跟懷幼社的夥伴一起來的，而吉桑似乎是和小薏相約前來。

在聊天時，嵐的視線不再像以前一樣，總停留在吉桑身上了。嵐，似乎決定要將吉桑的身影，從她的心裡抹去了。而小薏和吉桑，看樣子，應該有了新的進展吧？

雖然伴隨著嵐傷心的淚水，但不管如何，總有件好事發生了。

開演前，全體人員針對燈光、道具、服裝、出場順序和對話腳本做最後的確認，晚上七點時，話劇公演正式開始。

「你要認真演喔！」出場前，歆交待的說。

「嗯，我會的。」我回答。

「從這一刻開始，直到幕落下為止，我們就是對相愛的情侶了喔。」歆說完，嫣然一笑，我這才發現，其實歆的笑容也很迷人。

最先出場的牛奶和歆，第一幕描寫著，想學音樂的歆，如何藉由牛奶的介紹，認識了我所飾演的年輕音樂家。第二幕，開始描寫我和歆的相處情形，直到倆人似乎都為對方動了心，但這一幕卻發生了個意外的小插曲。

「聽說，後天城裡會舉辦音樂祭呢！」飾演大小姐的歆，這樣說著。

「嗯，我也受邀參加演出。」飾演年輕音樂家的我，這樣回答。

「真的嗎？你也會參加演出呀！那我一定要去！」歆表情雀躍的說。

「但我記得，那天是妳父親就任城裡重要職位的日子，妳不參加妳父親的就職典禮，沒關係嗎？」我擔心的問。

「嘻，我會想辦法的。」歆古靈精怪的笑了笑。

「我有點擔心，可別害妳因此受到父親責罵才好。」我說。

「放心，父親最疼我了，就算被發現，也捨不得責罵我的，不過，你好像很關心我，是嗎？」歆問。

「關心好朋友，是很自然的，況且我還是妳音樂上的老師，更應該多關心妳呀。」飾演音樂家的我，試圖掩飾心意的回答。

「你……只把我當成好朋友嗎？」歆問，失望的神情全寫在臉上。望著這樣的歆，一瞬間，我分不清楚這是現實，還是在演戲。

「嗯，難道還會有其他的嗎？」我收懾心神，照劇本繼續演了下去。

「我一直以為……你的想法和我心裡想的，是一樣的，原來……你只把我當成好朋友嗎？」歆愣愣出神的說，但劇本裡根本就沒這句話，我感到有些苗頭不對。

「我……」一時之間，我不曉得該不該照劇本演下去，幸好歆很快就回神，繼續把台詞接下去，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演。

第二幕結束後，我本想問歆，為什麼會說出劇本裡沒有的對白時，歆自己卻先告訴我了。

「對不起呢！我剛剛失了神，才會亂接話的，幸好你夠鎮定，不然若因為我而把整齣話劇搞得亂七八糟，那就太對不起其他人了。」歆看似懺悔的說。

「嗯，沒關係的，偶爾說錯台詞，那也沒什麼要緊。」我輕描淡寫的說。

「不過，我覺得我剛剛說的，比起原劇本，要更符合女主角的心情呢！牛奶的文筆雖然很好，但他不是女孩，沒辦法真正了解我們女孩子的心思。」歆若有所思的說。

聽完歆說的話，我心裡有許多感觸。歆是因為她有和女主角類似的心境，所以才能夠體會嗎？而說著牛奶沒辦法了解女孩子心思的歆，卻也不了解牛奶的想法，也不知道他即將離開台灣，回日本繼承道場的決定。

話劇繼續演了下去，接下來，歆忠實的依照劇本演著，沒再脫稿演出，但劇本裡我和歆的關係，原本就和現實中相當接近，所以，在演出中，有時會分不清是現實，還是演戲，甚至還真以為自己和歆是真心相愛的一對，即使是演戲，但那感覺是真切存在的。

現在，我多少能了解，為什麼歆會這麼想把這齣戲演完了。

                               待續

                                     by dj 2009/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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