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兩年多前,剛認識筠時,她曾這麼問我。
「什麼遊戲?」當時的我這樣回答。
「我們來寫信給彼此,好嗎?」筠提議的說,眼裡閃著異樣的神采。
「寫信?為什麼?不是經常見面嗎?為什麼要寫信呢?」我疑惑的問。
筠當時像是想了一下,才回答:「因為,隨著時間流逝,人們的情愫、感覺與想法,也會跟著改變,當情感變質的那天來臨時,能剩下的只有記憶,再過些時候,甚至連記憶都會變得模糊不清,到頭來,好像什麼也沒能留下……」
「嗯。」我附和的說,但當時的我,仍未理解筠的話跟寫信有什麼關係。
「不過,信的話就不一樣。當我們在信紙上,用文字寫下我們當下的感受與想法時,從那一刻起,我們在信紙上說過或想過的任何,便不會再改變,不管經過多久,只要信還在,當時曾擁有過的一切,便一直都在,所以,我們來寫信吧!」筠說完,燦爛的笑了。
「嗯,那好吧。」我回答,當時只要是筠說的,我通通贊成。
筠真的非常喜歡寫信,幾乎是以每天一封的頻率寫著,而筠只要寄給我一封,我就得回一封,一開始,我因為不曉得在信上寫些什麼,而感到非常傷腦筋。
「寫什麼都不要緊,我只是喜歡讀你寫給我的信。」筠這樣對我說。
之後,寫信突然變的容易多了。我在信上寫著日常生活的瑣事,對某些事情的感受和對筠的想法,筠也書寫著類似的東西,不過,除此之外,筠還書寫著她以後想做的事,和未來的夢想。
那些信,現在放哪去了呢?想到這兒,我突然很想拿出那些信來讀,記得知道筠有男朋友後,便把那些信全都收了起來,應該是收在櫃子裡吧?
等等,我是怎麼了?明明等一下要去台北和翎一起跨年,甚至還想找機會跟她表白,這樣的我,為什麼會一直想著筠呢?不行,我不能這樣。
我甩甩頭,想把筠的身影從腦海中甩開,跨上機車,發動後全速前進,把與筠相遇後的點滴,遠遠拋在白日夢前。
回到住處的大樓前,我將機車停好,沿著樓梯爬上三樓,發現我房間門前放著一件東西。
「咦?是誰放錯了嗎?」我喃喃的說,因為之前也曾發生過,要給其他住客的東西,卻送來了我這兒,或許是因為這裡每個房間的外觀,都長的一模一樣吧?
我朝房門走去,才發現那是一個郊遊時,常用來冰飲料的冷藏箱。
「這東西放在我房門前幹嘛?」我疑惑的自問。
冷藏箱上還放著一封信,一封看起來封口曾被拆過的信。
我用鑰匙打開房門,打算先把東西拿進去再說,提起冷藏箱時,發現比我預料的還重上許多。一打開房門,小哈便湊了上來,在冷藏箱旁打轉,大概以為是什麼美食吧?
等會兒就要上台北,這東西該怎麼處理?明天再說嗎?但若這是很重要的東西怎麼辦?
「唉,真是傷腦筋呀……」我喃喃的說,這時小哈趴在冷藏箱前,用期待的眼神望著我,似乎巴不得我快點打開,讓牠瞧瞧裡面是什麼。
「小哈,不可以,這是別人的東西。」我對小哈解釋的說,小哈似乎知道我的意思,失望的垂下頭去,嗚咽的叫了一聲。
離搭車時間也只剩一個多小時,還是先打理好自己比較重要。接下來,我開始整理頭髮、搭配衣服、刮鬍子、戴上配件,直到鏡子裡頭出現了個人模人樣的自己之後,已經過了半小時。
小哈仍不死心的在冷藏箱上嗅著,想知道裡頭是什麼東西。其實不只小哈,我也很好奇,裡頭到底是什麼?
「稍微看一下,應該不要緊吧?」我心裡浮現了這種想法。
最後,好奇心終於戰勝了道德感,我按下開關,準備把冷藏箱打開,小哈立刻湊了上來,一掀開箱蓋,一股白茫茫的霧氣從冷藏箱裡飄了出來,周圍立刻變得涼爽起來。
「咦?這個是……」我疑惑的喃喃說著。
裡頭裝滿了白色的雪,而且還堆了兩個可愛的小雪人。在台灣哪來的雪呢?何況還特地把雪裝在冷藏箱,然後錯放在我的門前,究竟想要做什麼呢?
「等等!冷藏箱!?」我突然想起歆剛說過的話。
『筠來找你時,手了提著一個奇怪的東西……看起來像出去玩時,裝冰涼飲料的小冰箱……』
「小冰箱……」我望著眼前的冷藏箱,自言自語的說。
『有個人曾對我說,既然我這麼喜歡雪,他改天再帶我一起去看雪好了……不過,我想他現在大概不能陪我去了……』我想起筠在耶誕節前不久,曾對我說過的話。
難道,這是筠放在我門前的?
『一定是你!你一定是那個說要帶小筠去看雪的人……』我想起了幾天前,寬對我說過的話。
「不,不會是我,不應該是我……怎麼會是我呢?怎麼會到現在……才知道是我?」我自言自語的說,思緒開始變得混亂。
我望著冷藏箱發呆,這真的是筠特地從日本帶回來的雪?因為在白日夢沒找到我,才直接到這裡來找我,正好我又去了白日夢,所以,才放在我的房門前嗎?
對了,剛剛上頭不是有封信嗎?信呢?到哪去了?想到這兒的我,連忙找起信來。在冷藏箱的地上找到信時,發現上面的字跡非常眼熟,仔細一看,著實吃了一驚。
「這信……這怎麼會?」我驚訝的說,因為那信是寫給筠的,而且,是我寫的。
待續
by dj 2009/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