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發生在校園裡的故事,不過並非大學校園,而是當我們更加年輕時,每個人都曾待過好一陣子的地方。

 

台灣的某個角落,有間非常普通的中學,這中學就跟其他學校一樣,裡頭有著老師與學生,有教室、有辦公室、有升旗台、有讓學生跑來跑去的操場、有男學生們喜愛的籃球場與女學生們喜歡的排球場、有學生下課一定會去的合作社,有開週會用的禮堂,還有道將這些個東西全都圍起來的牆。

 

假如你一踏進像上面描述的場所,你立刻可以知道,這是一間學校,而且看看學生的年紀,你也可以馬上判斷它是國中還是高中,然後你開始會對裡頭看起來像是大人的人們敬重三分,因為你知道他們很可能是個老師。不過這間學校,在幾年前改制成完全中學,大概是它唯一跟其他學校有些不同的地方,這間完全中學的名字,叫做「天使中學」。

 

既然這是一間毫無特色的中學,那為什麼要特別提到它呢?的確,在故事開始之前,它的確是沒什麼好提的,不過在故事開始之後,尤其是當男主角進到這間學校後,學校開始有許多特別的事情發生,然後它就變成全台灣最具特色的中學了。

 

在故事開始之前,有好幾個重要的人物都還沒進到天使中學,而男主角正在某家百貨公司前,找尋過往的人們做問卷調查。

 

「能麻煩你幫我做份問卷嗎?」男主角對走過他面前學生說,故事的男主角今年二十六歲,可是外表看起來就像個大一新鮮人,像剛剛經過的兩個長相漂亮的女孩,她們就以為他是準大學生,兩個人還因此莫名其妙的感嘆起年輕真好呢!其實她們不曉得男主角比她們更老上六歲。

 

「什麼問卷?」這高中女生顯然對男主角有所防備,不過因為男主角的長相還算討喜,所以高中女生遲疑了一下,沒有馬上掉頭就走,這給了他一個絕佳的機會。

 

「這是一份學術問卷,只需要回答幾個有關中學校園的問題,而且不必填寫私人資料,請不用擔心。」男主角微笑的說。

 

不曉得為什麼,男主角立即取得了高中女生的信任,不曉得是因為他的解釋或是討喜的微笑,總之,高中女生認真的看起問卷。

 

這個故事很長,所以,最好先知道一下男主角的名字。男主角的名字叫做「徐沁」,這名字還算好寫,筆劃不會太多,男主角自己也還算喜歡,至少不會和太多人一樣,名字若從小到大老是跟人重複,說真的,還挺遜的。

 

高中女生皺起了眉頭,不曉得是因為看不懂,還是討厭問卷內容,徐沁之前就曾經處理過這種狀況,所以他很快的對高中女生說:「沒關係,要是妳不太會填,那我問妳,妳只管回答就可以了,好嗎?」

 

高中女生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這樣的提議。

 

「妳對妳就讀的學校的感覺如何?」徐沁問。

 

「感覺嘛……還蠻無聊的,也不有趣……

 

「除了無聊和無趣外,沒有其他的嗎?」徐沁有些疑惑的問。

 

「嗯,暫時想不出來。」

 

「那妳對學校老師的感覺如何呢?」徐沁又問,心裡有些疑惑學校真那麼無聊嗎?

 

「老師嘛……似乎只會要我們唸書而已,眼中只有那些會唸書的學生,對不喜歡唸書的學生,就給他們貼上不用功的標籤,很討厭呢!」

 

「這樣呀,所以妳不喜歡老師囉?」

 

「當然囉!」

 

「難道從小到大,妳從沒遇過討人喜歡的老師嗎?」

 

「記憶中,好像曾經遇過一個很棒的老師,不過那是小學的事情了,升上國、高中之後,老師的作用就好像只剩下讓我們考上高中和大學……

 

徐沁在心裡暗暗的佩服這位高中女生,因為她的思考相當成熟,敘述事情條理清晰,有自己的一套思維邏輯。

 

「那麼,假如學校能夠改變,你希望學校能變成什麼樣子呢?」徐沁問了這問卷的最後一個問題,也是他自己認為最重要的問題。

 

「假如呀……我希望學校能夠活潑一點、有趣一點,多點新鮮事發生,老師們能夠多注意我們一點,不管是會唸書的和不會唸書的、出色的和不出色的、漂亮的或不漂亮的、活潑的和害羞的,不光只是教我們課本上的東西而已,還可以教我課本之外許多重要的東西,像是和同學相處呀、和親人相處呀、怎麼才能受人歡迎呀,上課時最好能夠很熱鬧,像在欣賞一場表演一樣,那樣子的話,一定會很有趣的。」

 

徐沁在大學時代因為研究需要,學過一點速記,所以很快的把高中女生這一段話記了下來。

 

高中女生離開後,徐沁繼續找尋下一個學生,一個接著一個,不管是男生或女生,國中生或高中生,徐沁發現他們對於學校都不挺滿意的,對於老師也都沒什麼好感。

 

「為什麼大家都不喜歡學校呢?學校真的這麼一個無趣的地方嗎?」徐沁自言自語的說著。

 

因為在徐沁的印象中,學校是個好玩的地方,這也是他還會想再回到學校的原因。而另一個原因,說出來就不是挺光彩了,徐沁認為老師是個輕鬆的工作,對一心只想追求悠閒生活的他來說,正好符合需求。

 

因此,當徐沁終於搞清楚他所學的光電物理,將會使他未來得整天待在公司裡長達十三、四個小時後,毫不猶豫的就轉念師大研究所,開始往教師之路邁進。

 

大概就是追求悠閒生活的個性使然,才會使徐沁成為故事中的主角,否則這故事大概會變成,徐沁在園區裡待了五年,一直交不到女朋友,成為情人節去死去死團的團長,然後因為過度工作而累倒住院,或許還會因此失去記憶,接著在醫院認識了美麗的護士,開始展開一段像冬季戀歌般的美麗故事。

 

但為了過悠閒生活才來當老師這件事情,徐沁始終沒對人提起,因為當他去學校實習時,徐沁的指導老師曾跟他說,不管他是為了什麼才想當老師的,都得先把教師的職位騙到手再說。於是,徐沁下定決心,就算不擇手段、用盡心機,也一定要當上正式老師。

 

因此,徐沁參加教師甄試時,當口試委員問他,為什麼放棄園區工程師的優渥待遇,跑來當老師,他毫不猶豫的說出一堆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像是從小就立志長大要作育英才、培育更好的下一代,或者說自己非常喜歡教小朋友讀書之類的。

 

而這些說法對在場的口試委員聽來,簡直就是鬼扯,這就是為什麼徐沁在筆試時是第一名,但綜合口試與試教的成績之後,幾乎變成最後一名錄取,不過他並不在意,因為對他來說,只要能錄取就好了。

 

徐沁看時間差不多了,把幫以前研究所指導教授做的問卷整理好,準備搭捷運回家去。

 

不久之後,徐沁以教師的姿態,出現在天使中學的校園裡,成為一個打定主意要到學校混日子的新進教師。

 

                                      待續

                                             by dj 2004/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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