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早點拿回我的手機,隔天早上我大概十點多就到了異人館,大哥並不在,我覺得有點奇怪,因為通常大哥來開門之後都會待到中午才會離開的。
大概有事吧?我心想。
我大概花了一分鐘的時間,就發現我的手機放在平常在放咖啡的櫃子附近,早班的工讀生女孩說,她還在想那是誰的手機,原來是我的。
我對她說昨天下班太過匆忙所以忘記帶了。
「我告訴你,手機這東西非常奇怪喔!平常你帶著它東跑西跑,它有時候連響都不響,就算響了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可是當你忘了帶它的時候,它總是像跟自己作對一樣拚命的響個不停,而且通常都是很重要的事情呢!」女孩一邊擦著盤子一邊對我說。
「為什麼會這樣想呢?」我問。
「不曉得,有好幾次這樣的經驗吧!明明就有重要的事那時,手機才會打不通或沒人接什麼的,很奇怪吧?」女孩擠出一個相當疑惑的表情,看起來還滿可愛的。
女孩說對了,我的手機在我忘了帶它的時候拚命的響著,上面有十五通未接電話。真奇怪,像我這樣的人通訊錄裡連十組號碼都沒有呢!
我看了一下來電顯示,兩通是霹靂豬,三通是帥到爆,其他的都是小晴打的,怪了,小晴為什麼找我找的這麼急呢?而霹靂豬和帥到爆找我要做什麼呢?
打給小晴問問看吧!我心想。
「嘟--嘟--你的電話已經被自動轉接到語音信箱……」小晴沒有接電話,可能在忙什麼吧!我想。
「那麼先打給帥到爆他們好了。」正當我這樣想的時候,手機剛好響了起來,是帥到爆打來的,我按了接聽鍵。
「喔,這麼快就接了,不過好像還是晚了。」帥到爆在我一接電話的時候就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什麼?什麼晚了?對了,我正想問你你昨天打電話找我有什麼事嗎?」我說。
「是有事,不過大部分是你的事。」帥到爆說。
「我愈來愈聽不懂了。」我說。
「你等一下有空嗎?」
「有,今天沒打工。」
「那好,大家有點事想找你,一起吃個中飯吧!」帥到爆說。
如今回想起來我在那個時候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因為帥到爆給我的感覺非常嚴肅,而這樣的帥到爆我只見過兩次。
我到了約定的地點的時候,大家都已經比我先一步到了,除了小晴之外。
「小晴還沒到嗎?」我一邊說一邊坐了下來,我感到氣氛有點凝重。
「也許以後都不會到了也說不定。」清秀女孩淡淡的說,但語氣裡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哀傷。
「什麼意思?為什麼這樣說?」我驚訝的問。
「昨天是你的生日你知道嗎?」霹靂豬問我。
「本來不知道,後來才想起。」我說。
「是嗎?說真的,我們當朋友這麼久,昨天我第一次有扁你的衝動。」霹靂豬有些激動的說。
「並不是他的錯,他只是忘記帶手機罷了。」纖細女孩說。
「感情這東西本來就沒有誰對誰錯,所以沒有人有錯。哈!老天爺總喜歡對人們開玩笑!」帥到爆說。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究竟發生什麼事?」我說,音調有些高亢。
「你別急,先點東西吧!我們會慢慢告訴你的。」帥到爆說。
沒有人說話,除了餐廳的侍者之外,霹靂豬好像在生我的氣,纖細女孩規律的攪拌著咖啡,清秀女孩一直有著憂鬱神情,而帥到爆則透過窗子望著天空。
「大概一個月前小晴就來找我商量怎麼幫你慶祝生日,問我你喜歡怎麼樣的東西。我對小晴說你特別喜歡的東西還真少,除了書之外。」帥到爆把臉轉過來的時候開始對我說。
「小晴說那怎麼行,光是送書一點都不特別,她想要讓你有個非常特別又難忘的生日,要我再想想。我想了一下告訴她,你很想旅行,只是因為很多原因一直沒辦法去。」帥到爆繼續的說。
「然後小晴就沒再問我了,大概一個禮拜之前,她興匆匆召集了大家要籌劃你的生日party,而且要我們都不能讓你知道。『不知道為什麼他最近好像不是很開朗,也不對我說原因,所以我想給他個驚喜,也許他就不會那麼沒有精神了。』我還記得她那時是這樣對大家說的。」帥到爆說完後看了看大家
在場的每個人都點了點頭,除了我之外。
「這一個禮拜她忙東忙西,跑來跑去的就是在忙你的生日party,你知道嗎?」纖細女孩問。
我搖了搖頭,上個禮拜我對什麼事情幾乎都是心不在焉的,因為小寒學姊。
「其實她的用意本來就不想你知道,她說還要送給你一份非常特別的禮物,神神秘秘的,連我們也不透漏,就這樣一直到了昨天。」帥到爆有條不紊的說。
「想到昨天我就替小晴感到心疼。」霹靂豬憤憤不平的說。
我沒有搭腔,但心中隱隱感到不安,我只能聽帥到爆繼續說下去,並且在心中祈禱不是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昨天我們本來想在我家幫你慶祝生日,大概六點多的時候就大致上都弄好了,然後小晴就打電話要找你過來。不過你也知道,你沒帶手機,所以不管小晴和我們怎麼打,你都沒有接。」帥到爆說。
「『奇怪,他明明說他有空的呀!現在到底跑哪去了?』我記得小晴這樣一直自言自語著。然後小晴愈來愈擔心,她說你會不會是發生什麼意外了?不然為什麼手機都沒接呢?我對小晴說,你可能只是在忙別的事情或是沒去注意而已。」帥到爆說。
「我們邊打電話、邊安慰小晴你不會有事,一直到八點多,小晴急的都哭出來了,她說你不會這樣忽然消失的,一定有什麼事情,然後小晴就急急忙忙往外跑說要去找你。我問她要到哪找,她說她不知道。然後我們為了使小晴安心就決定一起去找你。」帥到爆看著我說,我的午餐已經上桌十幾分鐘了,不過我一點食慾也沒有。
「我們最後到了異人館,那時候大約九點多,老闆告訴我們你下午就出去了,而且手機忘了帶走。小晴知道是這樣才安了心,不過她喃喃自語的說那你到哪去了呢?我對小晴說你手機忘了帶走應該會回來拿吧!建議大家在異人館等一下,說真的也許我不提這個建議會好一點。」帥到爆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然後我們就看到了你和那個女孩--應該是你學姊吧,雖然距離有點遠,不過我一眼就看出來,那女孩是你們研究所那個美人學姊。從你們下車一直到你學姊走進異人館,我們沒人說話,而我則一直注意著小晴。她從頭到尾一滴眼淚也沒流,只是呆呆的望著你們,可是我從她身上卻感覺到巨大的哀傷,淚水一直在她眼眶裡打轉,可是她卻倔強的一直不讓它流下來,看到這樣的小晴,我們都慌了手腳。」帥到爆說。
「當你學姊走進異人館幾分鐘後,小晴站起身來看了你學姊一眼,然後就跑了出去,我追了上去而後叫住了她,小晴停住腳步,回過頭來,兩眼無神的望著我,然後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答應我別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好嗎?』我對小晴說。小晴點了點頭之後轉頭就走了,我望著小晴的孤單背影,才突然了解原來她是如此的喜歡也如此的依賴你呀!」帥到爆說。
「雖然我並不覺得你有錯,但是小晴卻因此受傷了,傷的很深。」纖細女孩說。
「假如你不喜歡小晴應該早點說清楚呀!」霹靂豬說,我從沒有見過霹靂豬這麼生氣的樣子。
「小晴好可憐喔。」清秀女孩說。
「你究竟喜歡誰?」帥到爆問我。
「我究竟喜歡誰?」我自己問自己。
「要聽聽內心的聲音喔!」我記得小慧曾這樣對我說過。
而我卻一點聲音也聽不到。
想到小寒學姊說她想隨著流冰一起沉到深深的海裡,我感到心疼。
聽著帥到爆口中訴說的小晴,想到她的眼淚,我的心緊緊的揪在一起。
「還是不知道嗎?我知道你已經迷惘很久了,可是最終你還是得做出選擇,否則你會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帥到爆說。
「不要逃避自己的感覺喔,就像我一樣。」纖細女孩說,然後偷偷的看了霹靂豬一眼,不過霹靂豬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