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等著舉行升旗典禮的空檔,大家興高采烈的彼此聊著,一整晚沒跟我說幾句話的阿禮,這時終於跟我有所接觸。

「我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了。」阿禮沒頭沒腦的說。

「啥?」我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我真正想要的,是找個心愛的女孩,而不是很多欣賞自己的女生。」阿禮自顧自的說,幸好我不是省油的燈,很快就明白阿禮在說什麼。

「嗯,既然如此,你得開始尋找你心愛的女孩了。」

「我已經找到了。」阿禮神情篤定的說。

「喔?這麼快!?」我有點驚訝。

「不,是太慢了……」阿禮的表情變得黯淡。

「太慢了?怎麼會?你不是才剛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嗎?」我疑惑的問。

「因為在我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找個心愛的女孩之前,就已經對她動了心,但這幾年,忙著讓自己變得更多才多藝、更受歡迎的我,卻忽略了自己真正的心情,直到最近才猛然發現,原來自己竟然已經喜歡她這麼久了……」阿禮說完,朝我背後的方向望去。

「嗯,那麼,那女孩是誰?」我邊說,邊順著阿禮張望的方向看去。

「是俞甄。」阿禮回答,我也正好發現阿禮看的人就是俞甄。

「俞甄!?」我感到非常驚訝。

「大一時,我們在聯誼時認識了俞甄,在我心裡,其實很羨慕你,因為俞甄是你的學伴,你有正當的理由去接近她,而我也以為你們一定會在一起,所以,我告訴自己別接近俞甄,因為她將會成為你的女朋友,也告訴自己,只要自己變得更棒、更多才多藝,那麼到時候一定能吸引更多女孩。當時,我覺得對俞甄的心動感覺,只是一時的,一段時間後就會淡忘。」

「嗯,原來……」我喃喃的說。

「後來,出乎意料的,你和俞甄都各有了另一半,隨著你和俞甄漸行漸遠,我也失去了接近她的理由,直到大二時有一回,我在湖畔練歌,俞甄剛好經過,她靜靜的聽完後,給了我微笑與掌聲,並對我說:『你在唱歌時,除了技巧之外,若再多投入點情感的話,或許會更好喔。』後來,我便常找她來聽我演唱。」阿禮繼續說著。

「這事我大概知道。」

「我一直以為,自己剛認識俞甄時的心動感覺早已消失,也以為自己喜歡唱給俞甄聽,是因為俞甄是難得的知音,但其實並非如此,兩年多來,我始終喜歡著俞甄,所以,我才喜歡唱給她聽。」阿禮說完,靦腆的笑了。

「那你怎麼發現自己一直喜歡著俞甄?」我問,心裡感覺有點複雜,因為自己不久前,也發現自己曾對俞甄動過心。

「是你提醒我的,我這兩年多來,最在意的女孩一直是都是她。」阿禮說完,深情的望向正跟筱媖說笑的俞甄。

「但俞甄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我提醒阿禮的說。

「嗯,我知道。」阿禮點點頭,接著有些無奈的說:「是我發現的太慢。」

「那麼,你怎麼辦呢?」我替阿禮感到難過,好不容易明白自己心中所愛,所愛的卻已經名花有主。

阿禮沉吟了一會兒,才緩緩的對我說:「其實我覺得,和阿競在一起的俞甄並不快樂。」

「會嗎?」我質疑的問。

「或許一般朋友不會發現吧?但最在意她的我,卻發現她跟我們在一起時,總是充滿笑容,但跟阿競一塊兒時,整個人都顯得嚴肅、緊繃。」阿禮說。

對於阿禮說的,我也曾感覺到,但並不強烈,我只覺得俞甄在阿競面前比較端莊、淑女一些,或許阿競喜歡俞甄有氣質一些,所以俞甄才會如此。

但反過來想,若俞甄本來的樣子並非是那樣端莊,那總是要在阿競面前展現氣質的她,不是很辛苦嗎?這點我以前怎麼完全沒想到呢?

那麼,哪一個才是俞甄本來的面貌呢?

「現在,我只想讓俞甄恢復她本來應該有的笑容。」阿禮望著俞甄,這樣對我說。

「你是指?」

「我會守護著俞甄的笑容,但如果有必要,即使被冠上『第三者』的惡名,我仍會追求俞甄,想辦法讓俞甄選擇我。」阿禮堅定的說。

我望著阿禮,沒法說出任何話來回應他,因為我認為成為第三者是很不好的事情,但下定決心的阿禮,他清澈的眼神中卻沒有任何迷惘,為了追求自己所愛,而破壞別人的幸福,這樣真的好嗎?就算成功了,兩個人真的能夠快樂的在一起嗎?

「三個人……最後,總會有人傷心,有人受傷,這樣好嗎?」我問阿禮。

阿禮聽完,視線移到俞甄身上,這樣對我說:「你看,俞甄現在的笑容多美好,我想真心喜歡俞甄的人,一定希望她能一直展現這樣的笑臉,我是這樣,阿競也會是這樣。我選擇勇敢追求俞甄,阿競當然能留住俞甄,而我希望俞甄能有機會選擇最能讓她展現笑容的人。」

阿禮說完,莊嚴肅穆的升旗典禮開始了,我和阿禮回到筱媖和俞甄身旁,當國旗緩緩升起時,當時的我,心裡突然有種預感,新的一年,似乎將是黯淡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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