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你不是問過我,關於我最近沒寫故事的事情嗎?」過了一會兒,翊開口問我。
「嗯,是呀。」
「最近,我好像又有書寫的心境了。」翊笑著說。
「是嗎?那實在太好了,不過在即將考研究所的這個時候,才有書寫的心境,身兼你的讀者與朋友的我,感覺有些矛盾呢!」
「呵,別擔心,我會妥善安排時間的。」
「那就好。」我安心的說。
「不過寫故事真是件寂寞的事,最近更是能夠體會。」翊喃喃的說。
「獨自一個人敲著鍵盤、寫著故事,的確會是件寂寞的事,不過或許每件事情都含有寂寞的成分在吧!?只是多或少而已。」
「嗯,你說的對。」
「那想要寫的,是一篇什麼樣的故事呢?」
「是關於某個男孩和某個生病的女孩之間的故事。」
「生病的女孩?」我喃喃的說。
生病的女孩……該不會是……
「為什麼……會想寫這樣的故事?」
翊並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看著我。
翊的沉默,告訴了我答案,那故事是關於他自己和雲月的。
「我只是想為小月寫個故事,這是我目前唯一能替她做的。」
「嗯。」我點了點頭,接著說:「其實,你已經替她做了許多。」
翊搖搖頭說:「那樣還不夠。在現實中,太多事情我無法掌握,美好的人與事物正隨著時間,漸漸的失去原本鮮活的光彩,但即使付出了所有的努力,依然無法改變存在我週遭的殘酷現實。於是,我只有冀望我所書寫的故事,故事中總是能充滿著奇蹟,故事中的人物到最後總是能夠微笑,即使過程中充滿了嘆息與淚水,但總會在最後的結局,過著幸福與快樂的生活,若是我讓故事裡出現奇蹟,那麼,或許現實生活中也會……也會有所改變。」
「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到目前為止,你的故事中並未曾出現過奇蹟,更吝於讓歡笑的結局降臨在故事人物身上,我以為你並不相信奇蹟,所以不書寫奇蹟。」
「是嗎?原來我的故事是這樣的嗎?」
「是的,那麼現在為什麼又要書寫奇蹟了呢?你想過嗎?」
「我也不清楚,或許,開始相信奇蹟了吧!?」翊回答說。
我笑了笑,接著說:「是因為你又開始能夠愛了。」
在說這句話的同時,我感覺到,這句話似乎不只是在對翊說而已。
「能夠愛了?」翊有點迷惘。
「再次跟數學女孩相遇的奇蹟,在你心裡已漸漸淡去,而替雲月祈求的奇蹟,卻逐漸變的清晰。」
「你怎麼能明白?」翊問我。
「因為,我似乎也……也開始愛了。」我說。
翊看著我,微笑了。
翊終於找到了他的翅膀,或許該說,翊終於肯再次試著飛翔了,是雲月告訴他,其實他是可以飛的,他的翅膀一直都在,只是因為對於數學女孩的眷戀,使他失去了再次飛翔的勇氣,如今,對於雲月的情愫,終於使得翊的生命不再停留在十七歲的夏天。
這一瞬間,在我心裡,天秤的兩端失去了平衡,我看到往下傾斜的那一端,有著小淨美麗的笑顏。
而另一端,正化為一縷輕煙,緩緩飄進記憶深處。
「你曾經見過奇蹟嗎?」翊問我。
「沒有。」
「那麼,你相信奇蹟存在嗎?」
「相信。」
「沒見過,卻能相信,為什麼?」
「有人從沒見過上帝,卻相信上帝存在,有人從沒體會過真愛,卻相信真愛存在,我從未見過奇蹟,不過相信奇蹟存在。」
「現在你的話裡,有光的感覺呢!」翊笑著說。
「是嗎?」我笑著問。
「是呀!」翊笑的非常開心。
時間晚了,壺裡的咖啡冷了,夜裡的溫度涼了,但兩顆心,卻變的熱了。
待續
by dj 2004/4/7 修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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