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步走在翎的身後,每當她回頭對我微笑時,我的心總是蹦蹦亂跳。

 

今晚,經過特意打扮的翎,高雅的氣質與出色的外表,已經到達嚴重犯規的程度,若現場有裁判的話,應該立刻給翎一張紅牌,判她出場,因為今晚翎的秀麗外貌,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大概只會在言情小說的封面出現。

 

「從剛剛就一直呆呆的看著我,怎麼了嗎?」翎語帶笑意,好奇的問。

 

「因為實在太好看了……」我不由自主低聲的說。

 

「嗯?你說什麼?」翎似乎沒聽清楚,臉朝我靠了過來,疑惑的問。

 

「喔,我是說,妳今天晚上,跟平常有些不同。」我嗅到翎身上的香氣,屏住氣息回答。

 

「唉……在室友的建議下,我畫了點淡妝,也穿了平常不會穿的小套裝,還戴了耳環,而且她們還幫我畫眼影、灑亮粉、夾睫毛……本來我只想稍微打扮一下而已,沒想到她們這麼熱心……見到鏡子裡的自己時,我也很不習慣,有點不好意思出門,但那時你已經下交流道了,我只好硬著頭皮出門,我這樣……很奇怪嗎?」翎怯生生的問。

 

我微笑的搖搖頭,回答說:「呵,怎麼會呢?還有,翎,妳沒注意到嗎?」

 

「注意什麼?」翎好奇的問。

 

「跟我們迎面擦身而過的男孩,幾乎每個人的目光都會被妳吸引,有些還會再回頭看妳,甚至連女孩也會喔!」我笑著說。

 

「真的嗎?大家都在看我嗎?真讓人害羞……」翎左右張望了一下。

 

「沒辦法,因為今晚的妳實在太出色了,想不多看妳幾眼都難,要是我不認識妳,在街上見到像翎這麼美的女孩,也會想多看幾眼吧?」我說。

 

「呵,別人怎麼想,我不是很在意啦,不過聽你這樣說,我很開心,因為這樣一來,我就符合了妳高雅女伴的條件了吧?」翎笑著問。

 

「何只符合?簡直是大大超過!像我這種等級的男生,有妳這麼出色的女孩陪我一起跨年,一定是因為祖上積德,或是我上輩子造橋鋪路、樂善好施,才會有這樣的福報。」我說。

 

「嘻,哪有這麼誇張呀!」翎開心的說。

 

「當然有,我在想,剛剛迎面經過的男生們,十個大概有九個心中都有某個疑惑。」我說到這兒,停了下來。

 

「什麼疑惑?」翎迫不及待的問。

 

「『這男的明明就不怎麼樣,是怎麼跟這正妹在一起的?』應該會這樣想吧?」我猜測的說。

 

「嘻,你又在哄我開心了,我才沒你說的那麼好,而且你也沒自己說的那麼差啦!」翎微笑的說。

 

「翎,說真的,平常的妳,就已經很出色了,但今晚特意打扮過的妳,真的很漂亮,很令人……」我說到這兒,突然找不到適合的詞,於是停了下來。

 

「很令人什麼?話說一半可不好喔,沒聽過紳士只把話說一半的。」翎搬出「紳士」的名頭來逼我就範。

 

「呃,是這樣嗎?」我問。

 

「是呀,紳士是不可以讓女孩子感到困惑的。」翎眼神堅定的說。

 

「這樣呀,其實要說也是可以,但擔心翎會覺得我是個膚淺的男生。」我擔心的說。

 

「呵,在我認識的男生中,你剛好是最不膚淺的一個了。」翎微笑的說,這話為我打了一劑強心針。

 

「翎,妳今晚實在太美麗了,令我有種……心動的感覺,但因為妳美麗的外表而心動,讓我感覺自己很膚淺……」我老實的說。

 

翎聽完,微笑的搖搖頭,接著說:「人們都喜歡美麗的事物,這怎麼會是膚淺呢?人們的第一眼印象,挑的也都是好看或順眼的事物,不是嗎?」

 

「嗯,話是沒錯,但只看外表,而忽略內在,這樣不是不太好嗎?」我質疑的問。

 

「呵,真正只注重外表的人,根本就不會認為自己膚淺,因為他們認為理所當然,所以,當你在考慮這問題時,其實,除了外表之外,你已經考慮到其他了。」翎做了個有趣的結論。

 

「呵,翎,妳說的真有道裡。」我笑著說。

 

「而且,我們之前出去玩時,我不都是脂粉未施,紮個馬尾、T恤、牛仔褲就上陣了,你不也從沒嫌棄過,還一直誇我可愛,讓我感到很不好意思呢!」翎微笑的說。

 

「我說的是事實呀,而且妳也一直昧著良心,說我帥氣、風趣呀!」我微笑的說。

 

「我才沒有昧著良心呢!我是真的覺得你很不錯的,否則我才不會……」翎說到這兒停了下來,望了望我,臉紅了起來。

 

「您剛說紳士話不能說一半,那麼身為高雅的氣質女孩,話能只說一半嗎?」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問。

 

「嘻,高雅的氣質女孩當然得把話說完,但很可惜翎只是個普通女孩,所以,就算只說三分之一也行。」翎詭辯的說。

 

「暫停!我想我該徵求現場五十位大學男生的意見,讓他們投票表決,看看妳到底是高雅的氣質女孩或是普通女孩?」我提議的問。

 

「呵,神經!綜藝節目看太多了吧你!」翎笑的合不攏嘴的說。

 

在搭捷運到101大樓附近的列車上,我和翎一直說說笑笑,跟翎在一起的時光,總是非常愉快,我想讓這樣的歡樂時光一直延續下去。

 

只要我跟翎表白,我就有機會與翎共度未來的歡樂時光,即使被拒絕,我也已經勇敢的嚐試過了。況且,我覺得翎對我應該是很有好感的,若我表白,成功率應該不低才對。

 

但愛情就是這麼一回事,勇敢的人即使成功率只有1%,他也會勇往直前;而膽小懦弱的人,即使有99%的成功率,卻仍擔心失敗時,將會帶來無法彌補的改變。

 

我一直都是個膽小的人,總在等待100%的表白契機,許多年後,我才總算明白,那樣的契機,是不存在的,所謂的契機,要靠自己來創造。

 

因此,我在想,當101大樓迸發出燦爛煙火,人們彼此擁抱慶祝新的一年時,或許會是個很適當的契機。

 

我和翎邊聊邊走出捷運站,見到不遠處的101大樓,似乎已經蓄勢待發,準備迎接它一年中最絢爛的時刻。而我,也正考慮著,是否要趁這機會跟翎表明心意,點燃我生命中最明亮的一刻。

 

                                待續

                                       by dj 2009/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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