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森》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夏天來了，暑假到了。
日劇台又在播著許久前一部有名的日劇------海灘男孩，裡頭的反町隆
史老是說著「夏天嘛！」，夏天就是要到海邊玩，夏天一切都要開心，
要把所有不如意的事情都丟進大海。
「夏天嗎？」我自言自語的說。
不過夏天也正是道場忙碌的季節，因為小朋友放暑假了，家長們擔心暑
假期間小朋友待在家裡沒事做，會到處亂跑，萬一發生什麼事或學壞了
，那都不好，所以家長們都會把小朋友們送去各式各樣的才藝班。其中
，一部分會送來「正心塾」道場，希望能學習尊師重道的精神，和鍛鍊
強健體魄。
今年暑假的入門生，似乎比以往幾年都來的多，再加上原本在道場練習
的舊生，整個道場顯得熱鬧滾滾的，雖然父親什麼都沒說，不過可以看
的出來，他對於今年有這麼多人想來學習空手道，感到很欣慰。
我們把學生分成兩部分，分別由父親和我指導，父親是道場「師範」，
我則是掛上「代理師範」的名牌。
我和父親的指導風格不大一樣，父親的指導嚴謹，秉持松濤流與正心塾
的精神，希望學生都能體會空手道之心。
我則希望小朋友們能夠快快樂樂的學習空手道，先引起他們的學習興趣
後，再慢慢引導他們體會空手道的精神。
父親對我的指導方式，並沒有表示意見，但我發現他常會在練習時注意
我這邊的狀況。
「你爸爸最近好像很開心。」有天晚上，母親這樣對我說。
「嗯，是呀，因為最近來道場學習的小朋友變多了。」我回答。
「當然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不過不是最主要的。」母親微笑的說。
「喔？那主要原因是什麼？」我疑惑的問。
「他最高興的是，你能繼續接觸空手道，又肯幫忙指導小朋友們練習。
你爸還告訴我，你指導的小朋友好像都學的很快樂。」
「是嗎？他是這樣說的嗎？」我說，感到很開心，因為自己獲得了父親
的認同。
母親微笑的點頭，不過隨即換上了有些憂愁的表情。
「怎麼了嗎？」我關心的問。
「不過你和你爸都一樣，因為不想讓別人擔心，所以很多事情都只藏在
心裡，不告訴別人。」
「嗯？我不太懂……」
「你爸已經老了，最近的身體狀況愈來愈差，以他的年紀要主持正心塾
已經太過吃力了，早就應該找個接班人，但他還是硬撐著，幸好今年暑
假有你回來幫忙。而你這次從學校回來之後，顯得心事重重的，阿森，
在學校時發生了什麼事嗎？」母親擔心的說。
「媽，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倒是爸他……他的身體狀況不好嗎？」
在自己印象中，一直有如鋼鐵般強韌的父親，真的年老了嗎？
「是糖尿病，所幸還不算太嚴重，不過醫生囑咐他不可以太過勞累，但
是他就是放不下道場……」
「是嗎？」我說，想著父親逐漸老去的背影。
從這一刻起，我開始認真考慮起，自己留下來繼承道場的可能性。
練習空手道是相當辛苦的，假如沒有足夠的意志力和毅力，大多一個月
內就會打退堂鼓，八月初時，道場開始出現想退出練習的門下生。
父親從來不會阻止萌生退意的門下生，因為他認為只有具有堅強意志的
人，才有資格學習正心塾空手道，吃不了苦一下子就放棄的人，就算留
下來，也沒辦法學的好。
但我不這樣認為，我覺得任何人都會有想逃避的時候，但只要我們再多
給幾次機會，他就有可能堅持下去。
因此，八月中時，父親指導的學生剩下一半，而我指導的學生只離開一
個。
接近八月底的禮拜五下午，道場的學生全都離開之後，剩下我和父親兩
人，正在做最後的整理工作。
「對於指導學生練習空手道，你感覺如何？」整理完後，父親背對我，
很突然的問。
「感覺如何……嗯，還挺不錯的。」一時之間，我只能想到比較籠統的
回答。
「挺不錯的是指？」父親轉過身來，繼續追問。
「見到小朋友們昨天比前天進步了，今天又比昨天進步了一點，協助他
們克服一個個難關，休息時嘻嘻哈哈的說著笑話，怎麼說呢，感覺挺快
樂的。」我略為思考了一會兒，這樣回答。
「是嗎？」父親兩手抱胸的看著我。
「嗯。」我點頭。
「那些小鬼，好像還蠻喜歡你來教他們的。」父親說。
「或許是因為我的年紀跟他們比較接近的關係吧！？」我說。
「嗯。」父親把手放進了道服的袖子裡，接著坐了下來，那是他思考時
的習慣動作，於是我也跟著坐了下來。
待續
by 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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