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為人師表的日子裡

從成為實習老師開始,直到現在,以老師的姿態生活在校園裡,也已經兩年多了,這段生活在校園的時間裡,發生了許多有趣的事情。

實習時,我的頭髮留得挺長,髮型不同於一般老師,加上年紀尚輕,對學生來說,比較容易親近,所以才剛到學校沒多久,學生就替我取了綽號,叫做「盜版的周杰倫」。基本上,這綽號真是令人疑惑,叫周杰倫就算了,因為我本身還蠻欣賞他的,不過前面還加個「盜版的」是怎樣?

在我明查暗訪之下,真相終於水落石出,原來這綽號是從我代數學課的班級流傳出來的,因為有幾個小女生覺得我的外型很像周杰倫,可是又覺得我不是周杰倫,所以就加個盜版的在前面,很快的,學校裡的其他學生也學著這麼叫我。

於是,在往後的實習生涯裡,我常會聽到許多學生在遠遠的地方,就大叫「盜版的周杰倫」,接著飛奔到我面前,嘰嘰喳喳的說著各種事情,通常這時候,我會點頭以及微笑。那時我還有其他綽號,像是「小黃」或「小黃老師」,因為我的指導老師也姓黃,所以班上學生稱他為「大黃老師」,叫我「小黃老師」,有些學生就直接叫我「小黃」。

不過,我總覺得「小黃」感覺起來很像在叫狗狗,所以一開始並不願意承認,但當學生都這樣叫你時,憑自己一人之力想扭轉局勢,簡直難如登天,在一番努力後,瞭解已經回天乏術,無可奈何之下,只好默認。

後來轉調大成國中,成為訓導處教官,綽號更是滿天飛,光是我知道的就有好幾個,像是「小黃瓜」、「瓜瓜」、「瓜哥」、「ET」、「銘哥」等等,說也奇怪,成為教官之後,應該更有威嚴才是,沒想到綽號更多,甚至還被取了「小黃瓜」這綽號,有時候當自己要糾正學生的服裝儀容時,被學生一叫小黃瓜,就一點糾正的氣勢都沒了,這點還挺傷腦筋的。

小黃瓜,大概是學生最常稱呼我的綽號,跟之前一樣,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仍是無可奈何,有時候我會聽到學生這樣對我說:「教官,今天廚房要把你抓去煮掉了齁!」第一次聽到時,一時之間我還不解其意,後來到廚房看到菜單,才知道原來那天廚房,有小黃瓜加沙拉這道菜。

實習時,學校的男學生們,很喜歡打籃球,一下課,籃球場上滿滿都是人。有一回上體育課時,我和幾個學生玩鬥牛,後來,他們就很喜歡約我一起打籃球,甚至還會到辦公室約我放學後留下來。我的籃球技術,是在高中與大學時代訓練的,屬於球隊裡的射手。學生們一開始不相信我有這麼準,直說我是「賽」到的,但是時間久了,他們就明白,我是真的很準。

有回打籃球,某個常一起打球的學生,負責防守我,可是他不管怎麼防守,我還是能得分,有一球他已經阻擋我的進攻路線,但我仍硬是把球飆進了。

「為什麼這種姿勢,還能夠投得這麼準!?」防守我的學生疑惑的說。

「廢話!他是小黃耶!」他的其他兩個隊友說。

那時我才明白,自己在這群學生的心中,已經是個指標了。在實習快結束時,這群學生跟我說,他們以後會繼續練習籃球,而且往後球技一定會超越我的。

「好呀!我等著你們變的更厲害,再來找我挑戰。」我微笑的說。

跟他們打球,雖然球技沒什麼進步,不過體力和耐力倒是變好了許多,記得有一回玩三對三鬥牛時,敵隊的三個學生,平均體重接近90公斤,簡直像是三部人肉坦克車,在場上被他們彈來彈去的,雖然最後還是贏了,不過打的挺辛苦,也留下了有趣的回憶。

到大成國中之後,我仍想保持以往的運動習慣,但這兒學生似乎不是很喜歡籃球,打籃球的學生也比較少,加上一開始,我找不到同好,只好開始學起這邊比較盛行的羽球,不久之後,也認識了學校的幾個老師,每個禮拜都會約兩到三天一起打球。

後來,學生只要見到我出現籃球場或羽球場上,都會想找我打球,有的還會孩子氣的撂話說要「海電」我,若我有空時,會跟他們一起玩,然後在海電完他們之後,我會說:「想電我,再練一百年吧!」通常學生聽了之後,以後會更想找我單挑。

除了男學生之外,實習時的自己,也挺受女學生歡迎,大概是因為年輕的關係吧!還曾有其他實習老師告訴我,我是她們班女學生心目中最帥的實習老師,我聽了雖然心裡很高興,不過只能傻笑。

那時班上的小女生,常會藉機到辦公室來找我聊天,有時拿聯絡簿來,有時來拿考卷,有時是來問班上的事情,不過我總會裝成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把該說的話說完之後,就會要她們趕快回教室去,不過心裡其實對自己受小女生歡迎這事,還感到挺開心的。


成為教官之後,原以為應該會變的不受歡迎,因為扮的是黑臉,常得糾正學生服儀及違規行為,不過事實卻和我想像的有些差距。


「老師,我們班上有位女同學很喜歡你喔!」有一回,我在校園裡走動時,有兩個女學生跑來對我說。

「喔?喜歡我,為什麼?」

「因為她覺得你很帥。」

「嗯,那她很有眼光嘛!」我回答說,在學校我通常都這樣回答。

「老師好自戀喔!」



「老師,我們想幫你照相。」我在辦公室時,昨天那兩個女生又跑來找我,手裡拿著即可拍相機。

「照相?為什麼?」我疑惑的問,因為我有照相恐懼症。

「因為那個喜歡妳的女生要轉學了,想幫你拍張照,讓她留做紀念。」其中一個女生說著,已經拿起相機,一附要霸王硬上弓的樣子,看樣子不依她好像不行。

「喔?這樣呀,那好吧!」

「那要照囉。」女孩說,其實她已經偷照一張了。

「好。」我尷尬的笑了笑。



「老師,能不麻煩你和那女生一起照一張呢?」當天下午,兩個女生又逮到了我。

「現在嗎?我還有事呢!」我推託的說,其實是沒事。

「可是她要轉學了耶!」兩個女生故計重施,好像以為一定有用一樣,不過事實上是很有用。

「那好吧!不過要快一點。」我想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忍一忍就過去了,但是要轉學的女孩害羞的跑來跑去,不敢靠近我的身旁。

「用不著害羞的。」我對她說,她才乖乖的靠近我身旁,順利的拍完了照片。

「耶!照到了。」女孩們高興的說。

真奇怪,不曉得在高興什麼?對於小女孩的想法,我總是難以理解。


另外,因為接掌訓導處業務,在學校最熟悉的學生,是那些常來訓導處報到的學生。到訓導處來的原因,男生常是抽煙與打架,女生則常服裝儀容不合規定,我常一邊勸戒學生,一邊和學生閒話家常,這樣學生比較容易敞開心胸,事情也比較容易解決。不過不管男、女生,事件處理完之後,彼此之間的關係會變好,往後在校園偶遇時,會主動跟我打招呼、聊天,畢業之後,會回來找老師的,也是他們,挺奇怪的,不是嗎?

跟學生相處是件有趣的事,同時也是種藝術,最好能跟學生維持亦師亦友的關係,但這並不容易。每個學生都會有可愛的一面,當然,有時也會犯錯、調皮搗蛋,讓我感到生氣,但是大部分的學生都會在勸導之後,加以改進,接著,在不久之後,再犯其他的錯、搗其他的蛋,因為他們還只是國中生,總是容易犯錯,而自己是老師,有義務教導他們。

正因為如此,未來的日子裡,我仍想繼續待在這有趣的校園裡,或許,會就這樣,一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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