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新竹的路上,我一直望著手機發呆,很想立刻就打電話給小淨,約她一起過情人節,問清楚她對自己的心意,並確定她不會離開自己,回到加拿大去。
可是卻一直沒辦法按下通話鍵,我感覺通話鍵就像是一顆控制炸彈的按鈕,一按下去就會立刻爆炸似的,擔心害怕的不得了。
但這樣不行,再拖下去,就算沒被阿倫搶走小淨,她也可能會到加拿大去,不再回來了。
所以我把牙一咬,鼓起勇氣按了通話鍵,同時開始在腦中複習阿貝替我擬定的情人節攻略。
阿貝給我的建議是先探探小淨的口氣,看她情人節當天有沒有約,若是沒有,就用很輕鬆的語氣跟小淨說,或許兩個人在情人節那天可以一起到貝殼與海去找阿貝玩。若是有,而且是男生,那就很危急了,這時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攤牌,跟小淨表明自己的心意。
「你撥的電話目前無法接聽,將轉接到語音信箱,如不留言,請掛斷,如要留言……」
我鼓足用氣,又撥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
當我確定小淨的電話目前打不通時,竟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還是回新竹之後再打吧!?」我對自己說。
回到新竹之後,我立即到學校的計中上網,想看看小淨有沒有上站,結果沒遇上小淨,而是遇上了小慈。
「小風學長!」小慈傳訊息給我。
「喔?是小慈呀。」
「嗯,是呀,小風學長這幾天過的如何呢?」
「嗯,挺一般的,除了唸書之外,好像也沒辦法做別的。」
「小風學長還待在學校唸書呀?」
「是呀,小慈現在應該在家裡吧!?」
「嗯,快過年了耶,學長還不回家去呀!?想在學校過新年?」
「呵,怎麼會,再過幾天就會回去了。」
「學校沒事的話,早點回家比較好呢!晚了搞不好會遇上過年返鄉的人潮,那時候要回家可就辛苦多了。」
「喔?那倒是,謝謝小慈的提醒。」
「呵,小事。」
接著,我又和小慈聊了一會兒,現在小慈給我的感覺,像是一個普通的好朋友,沒有任何情感羈絆的好朋友。
晚上,我又打了通電話給小淨,仍然是無法接聽的狀態,站上也不見小淨的蹤影,我感到有些奇怪。
隔天,當我背著背包,往圖書館的路上走去時,在湖畔遇上了正在帶營隊的小妍。
當我和小妍交談時,一旁來參加營隊的高中生們也竊竊私語著。
「今天也去圖書館唸書呀?」小妍問。
「嗯。」我點點頭,接著問:「小妍在帶營隊?」
「是呀,現在進行的活動是大地遊戲,我是關主喔!」小妍笑著說。
「大地遊戲呀……呵,真懷念呢!」我也微笑的說。
「小風也玩過嗎?」
「嗯,高中參加科學研習營時玩過,大一、大二時帶營隊,也玩過幾次。」
「我唸高中時也參加過營隊,那時才第一次玩這遊戲,覺得很有趣。」小妍說,但不知道為什麼,本來很開心的小妍說到這兒,好像想到了什麼,表情很快的就黯淡了下來。
「小妍……怎麼了?」我關心的問。
「在升高三那年的暑假,我像現在這些高中生一樣,來參加我們學校所舉辦的營隊,因此對我們學校留下非常好的印象,後來就下定決心一定要考上我們學校。」
「喔,原來是這樣。」
「我來參加營隊的時候,小風才大一吧!?」小妍問我。
「嗯,是呀,剛要升上大二。」
「我好像沒跟小風提過?」
「提過什麼?」
「升高三那年暑假,我來參加營隊時,翊……他是我們那小隊的小隊輔。」
「……」原來,小妍和翊是這樣認識的,那時我和翊還不算很熟悉。
記得小妍曾跟我說過喜歡翊已經兩年多了,那時我就覺得奇怪,因為小妍當時才大二,現在我明白了。
「翊也沒跟你說過這件事嗎?」小妍問,表情好像有些期待,但她在期待些什麼呢?
我望著小妍,突然明白了小妍的期待是什麼。
小妍期待翊曾跟我提過許多關於她的種種,那她就可以告訴自己,其實翊曾把她放在心上,其實翊非常在意她,其實……翊是喜歡她的。
「嗯……」我考慮著自己該如何回答小妍。
「翊是跟我提過,不過因為那時我跟小妍還不熟,所以沒有放在心上,剛剛小妍再提起時,我才想了起來。」我決定對小妍說謊。
「嗯,他跟你提過……他提過……」小妍喃喃的說。
後來因為有其他小隊要來闖關,所以我和小妍的談話就此告一段落。在不遠處,我看著小妍美麗的身影,感到有些迷惘,我這樣做到底對或不對呢?
我說謊是為了成就存在小妍心底的美麗期望,讓她纖細的心不再因此增添傷痕,但是若因此造成小妍遲遲無法放下對翊的深情,甚至將自己的感情封閉起來,那麼,我今天的行動就會被看成是種錯誤吧!?
但是,若再次面對小妍剛剛那樣期待的表情時,我應該還是會下定決心說謊到底吧!?不過,我深信永遠沒有完美的選擇,我們只能在當下做自己認為的最佳選擇,或許後來因為人、事、物的演變而有所不同,但一直以來,我們總學著在許多的煩惱與複雜中,找出一個最好的解決方法去實行,然後在往後又會出現舊有延續下來的煩惱和全新的問題,不過到時候,我們依然可以有新的最佳選擇與解決之道,人們,就是一直這樣生活著的。
我轉身,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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