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文字製造機---superdj

「你知道嗎？原來我們小時候就住在附近而已耶！」她對我說。

「是嗎？這麼巧！」我有點驚訝。

「是呀！而且還上同一所小學耶。」

「嗯？為什麼妳會知道我小學念哪兒？」我疑惑的問。

而她只是靜靜的看著我，好像在期待些什麼。

「喔！妳一定到我們班上去偷偷調查我了！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她像是有點失望，不過又立刻微笑的問：「你小學時數學好不好呀？」

「呵~~~~說起來真不好意思，我小學時念數學幾乎不費吹灰之力，隨便念念不是滿分也是接近滿分，國中時代也是如此，才能拿到什麼數理資優生的頭銜呀！可是一到高中就突然不太想念了。」

「嗯，那你有沒有像我這樣熱心的去教別人呢？」她問，眼中閃著奇異的光彩。

「嗯……國中之前的事情我好像記得非常少耶！不過依照我的個性，有人問我問題的話，我應該都會很盡力回答吧！？」我回答說，然後看著她眼中奇異的光彩漸漸消失，那時的我心裡雖然覺得奇怪，但也無法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什麼不對的話。

「這樣呀……小學的事你都不記得了，搞不好我們曾經做過同學也說不一定。」

「嗯，的確有可能，我們小學班數不多，又常常分班，搞不好我們真的做過同學喔，不過妳小時候一定很可愛吧！？那我應該不會忘記的。」

「但願你沒有忘記。」她喃喃自語的說。

「什麼？」

「沒什麼。」

然後我們又開始聊一些非常普通的話題，可是我總覺得好像愈來愈不自然。

(其實這時候我差不多已經猜到那女孩想說的事情，不曉得五年前的我也是不是能夠猜到呢？)

她的情書隨她升上二年級也開始顯著的增加，而我在升上高二之後，也已經恢復昔日的水準，或許還差一些，因為高中的對手總是比國中強一點，何況又有保證班那些背負著父母和學校雙重壓力的資優生在，我想輕鬆獲勝是非常難的，不過相較之下，我已經算是個非常輕鬆的私立高中生了。

我和她的關係沒有因為音樂會的事情拉近，也沒有因為她眼中光彩的消失而拉遠，一直維持在同學和朋友之間，我並沒想跨越過去，總覺得只要天天看得到她就很幸福了，不過她的成績倒是在升上高二之後有點退步。

我曾問她說：「跟我做朋友久了，變笨了？」

接著她回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她說：「我是因為你才想變聰明的。」

可是她的成績就像是在坐溜滑梯一樣節節滑落，我非常擔心，不曉得為什麼會這樣？正當我還完全不知所以然時，某個巨大變化發生了。

有一天我和她兩個人都被廣播叫進校長室，由於是在上課時間廣播的，所以令人感覺似乎不會有什麼好事。

校長室有很多人，校長、教務主任、年級主任、雙方家長、還有我和她的導師。

「我不知道你們學校怎麼辦學的？連學生在偷偷談戀愛都不知道，害我的女兒成績一落千丈，這該怎麼處理？」她媽媽氣勢凌人的說。

「非常抱歉，我們校方真的不知道有這種事情，不過學生的事情，我們想還是班級導師最明白，我想請雙方導師說明一下。」校長、教務主任和學年主任立刻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了倒楣的導師二人組。

「原本成績一級棒又很乖的學生會變這樣，我想男孩子那邊要負比較大的責任。」她的導師也打起太極拳。不過我這時才明白原來誹聞的男主角是我，即使在那種氣氛之下，我仍暗自竊喜。

「我並不覺得高中生談戀愛，是如你們想像這麼嚴重的事情，完全禁止這種行為發生，才會讓問題變的更嚴重。」我的導師說。天呀！雖然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可是他現在是以一敵七，就算文天祥在世，都得重寫正氣歌了。

「你是說我們大驚小怪囉！？」她的爸媽一副你這種窮酸破教書匠，竟然敢看不起我的樣子。真奇怪，這樣的父母怎麼能教育出這麼好的女孩。

校長室當場變成辯論大賽會場，我從來不知道原來導師有這麼好的辯論功力，講的在場所有人一愣一愣的不曉得該說什麼，幾乎就像三國時代的孔明舌戰群儒一樣。

最後她的爸媽使出殺手瞷，拿出她的日記本，證明全都是我誘惑她女兒的。

翊說到這邊便停了下來，對我說：「那天，我的沈默傷了一個女孩。」

說完這句話的翊便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當他們問我到底是不是在跟她談戀愛，或是到底喜不喜歡她的時候，我想著，談戀愛？好像沒有，喜歡？多少有一點，可是是普通的喜歡呢？還是男女朋友那種喜歡？我看到導師以鼓勵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他可能是全場唯一站在我這邊的人，就連我媽媽好像都沒站在我這邊，她只是一直否認我不會做這種事情。

然後我看到她滴下了眼淚，後來的事情我便心疼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除了她的日記本有我的名字和一句話「為什麼會一點都不記得我呢？」

哎！當時我應該說些話的，可是我偏偏就是什麼都沒說，為什麼會這樣？

一向理性而條理分明的翊，這時的敘述已經讓我聽不懂他究竟想說什麼，於是我慢慢的等他情緒平靜下來。

過了大概五分鐘，翊似乎平靜多了，不過我想他還不能做非常完整的敘述，所以我打算用問的方式來了解整個故事和我的猜想。

我站了起來，問翊說：「還需要再來一杯嗎？」

他點了點頭，然後我走進廚房，幫兩個人泡第三杯的咖啡。

我以前就覺得喝一杯咖啡可能是想安安靜靜的看書或做某些事情，喝兩杯咖啡可能是碰到了什麼不如意的事或麻煩，而喝第三杯咖啡可能就是想到了很令人悲傷的事情了。

因此，我決定陪翊喝第三杯咖啡，因為一個人的悲傷想必是相當孤獨的，對於這點，我有非常深刻的體認。

                                 待續

                                        by dj  2004/3/31修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