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校園裡,充滿了歡欣愉快的氣息,因為寒假快到了。來到這個校園,也已經一年多了,不過總覺得無法完全融入它,直到現在,仍常會想起在清華時發生的許多事情。

「阿浩哥,等會兒一起去唱歌吧?」下課後,我跟著班上同學一起走在三點一刻的校園裡,有著可愛笑臉的女孩微笑的問。

因為我的年紀比大家都大,所以同學們都叫我阿浩哥。

「不了,我等會兒還有點事,你們去玩吧。」我笑著拒絕。

「阿浩哥總是很忙呢……」女孩露出微微失望的表情。



兩年前,爸媽對於我休學重考醫科的決定,非常不能理解,我花了許多時間,才能說服他們,最後,他們同意讓我考一次,若沒考上,便得回清華復學。不過,我花了半年的時間,準備醫學系的指定考科,卻讓我幸運的考上了。

「從小到大,沒見你這麼認真過……就照你想的去做吧。」爸爸對我說。



我敲完門後,走進教授辦公室,想跟教授商量,提早跟著教授做醫學專題與相關研究的事情。

「浩書同學,坐。」教授用著冰冷的語調對我說,他是國內免疫學的第一把交椅。

「謝謝教授。」我微微敬了個禮,然後坐了下來。

「你的成績一直非常優秀,上課也很認真,不過才大二而已,談專題或研究什麼的,會不會太早了些?」教授有些納悶的問。

「我想早點真正接觸醫學。」我說,其實到目前為止,我們所學的都還是醫學概論之類的課程,真正的醫學領域,涉獵的不多。

「學生用功,我當然覺得很高興,但非得把自己逼得這麼緊不可嗎?你到底在急什麼?」教授問。

聽完教授問的,我愣住了,是呀,我到底在急什麼?

若是可以,我也不想那樣急的,但沒辦法,因為時間已經不多了。



晚上,我來到醫院,見那個我日夜思念的女孩。

「伊伶今天的狀況如何?」我問伊伶的主治醫生。

「今天還不錯,從上禮拜入院之後,狀況已經漸漸穩定下來了。」醫生回答。

「那就好,謝謝你。」我笑著回答。

「學校課程如何?」醫生問我。

我提到想提早跟免疫學教授作專題研究,但教授似乎不很同意的事情。

「你們免疫學教授,是我研究所時代的研究夥伴,嗯……我替你寫封信吧。」醫生對我說。

「謝謝您。」我感謝的說。

「我能替你們做的,也就只有這樣了。」醫生似乎有點感傷。

「醫生,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我說。

「當初,我滿腔熱血的成為醫生,但經過十多年的研究,仍無法找出對抗這病症的有效療法,使我逐漸失去信心與熱情。不過,看見你這麼努力,那熄滅多年的希望火苗,在我心中又燃了起來,我也想試著相信,你所堅信的,我們一定能找出治好伊伶的方法。」醫生說完,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



我走進伊伶病房,發現已經有人先來探病了。

「少航,你也來了?」我對先來探病的人說。

「最近一直很忙,所以拖到現在才來,真是抱歉。」少航表情平靜的說。

「伊伶,感覺怎樣?」我微笑的問伊伶。

「嗯,還好。」躺在病床上的伊伶淡淡的回答。

「我替妳帶了點書來,擺在床頭櫃這兒囉。」我對望向窗外的伊伶說。

「嗯,謝謝你。」伊伶別過臉來,淡淡的微笑說。



在病房裡,伊伶、我和少航稍微聊了一下之後,我和少航一起走出病房。

「伊伶,還是沒辦法接受你嗎?」少航關心的問。

「是呀,不過比起以前,她會和我聊天、說話了,不再完全忽略我了。」我回答。

「嗯,總有一天,她一定能敞開心接受你的。」少航眼裡有著笑意。

「我也相信會有那麼一天的。」我微笑的回答。



我們經過急診室,少航望著急診室發起愣來。

「你呢?還是忙著登山和受訓?」我問正發著愣的少航。

「嗯,是呀。」少航點了點頭。

「從那件事後,你就不停的往山裡頭跑,登著一座又一座高山,受著嚴苛的野外求生訓練,都兩年了,還不夠嗎?」我問,心裡為他感到不捨。

少航搖搖頭,然後回答:「因為,那全都是我的錯,我不願意這種事情,再發生在其他人身上……」少航自責的說。

「那根本不是你的錯,你這樣子,若小婕知道了,她會很難過的。」

「是我的錯。」少航淡淡的回答,但語氣卻淡讓人心痛。

「少航……」我還想說些什麼。

「阿浩,這個送給你。」少航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銀幣。

「這不是……阿戀送給你的?」我想起兩年前,我和少航最後一次到戀愛研習社的情景,後來才瞭解,那一個神奇的地方,只有在面臨感情困擾與危機時,才會出現在有緣人面前。

「嗯,不過我已經用不著了。你可以送給伊伶,或許它能發揮古老的神奇力量,讓伊伶能擺脫病魔的糾纏,逐漸康復,成為一個正常女孩。」少航說。

但最後,我並沒有收下銀幣。



「今後,你要一直這樣下去嗎?那筱媖怎麼辦呢?」我開口問。

筱媖和少航的事情,朋友之中,似乎只有我知道。而我也知道,這兩年來,筱媖一直默默等著少航,等待他心中傷口癒合的那天。

「兩年來,我的心一直都空空的,再也感受不到喜歡與愛了……我想,總有一天,她會遇上另一個令她心動的男孩。」少航平靜的回答。

「小婕不會願意見到你這樣子的……」我感傷的說。

「阿浩,我的一切……都已經逝去了……現在唯一希望的,是大家都能獲得幸福,往後,也會以這目標,一直努力下去。」少航緩緩的說。

少航是個溫柔、愛笑的人,一直以來,總想著能使大家都獲得幸福的方法,如今,失去小婕之後的他,仍在找尋那方法,只是他所找尋的幸福,並不包括自己。

所以,他幾乎不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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