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們一個個閉上眼睛,開始許願,阿浩先是望著美麗的煙火發愣,接著低下頭,雙手緊握,也許起願來。阿浩心中最想實現的願望,我想大概與伊伶有關吧。

「你不許願嗎?」一旁的阿禮低聲問我。

「一時之間,不曉得要許什麼願,而且那是日本人的傳統,在台灣不曉得有沒有用。」我回答。

「呵,其實許願本來就很少會有用的,不是嗎?只要大家在許願時,覺得或許有用,那就好了,未來願望有沒有實現,大家也不是那麼在意。」阿禮望著正在高空中綻放的煙火,微笑的說。

「嗯,說的有道理,那你要許願嗎?」我認同的說。

「已經許完了。」阿禮回答。

「這麼快?」

「是呀。」阿禮點了點頭。

「我能知道一下嗎?」我好奇的問。

「可以呀,希望俞甄能早日敞開心胸,然後接受我。」阿禮說著,望向正認真許願的俞甄。

「敞開心懷?」我疑惑的問。

「嗯。」阿禮點頭,接著說:「俞甄聽了我為她寫的歌後,對我說:『阿禮,長久以來,我的心裡一直住著某個身影,在不算短的未來裡,可能也會一直思念著他……你還是多考慮,在你身邊正注視著你的女孩吧。』」

「嗯……那你怎麼回答?」我問。

「我說:『我知道了。』」

「就這樣?」我既困惑且訝異的問。

「是呀,我既不曉得那個人是誰,也無法要俞甄不去想他,除了這樣說,我還能說什麼呢?」阿禮回答。

「那怎麼辦?」我問。

「都喜歡上了,能怎麼辦?只好許願、祈禱,然後等待囉。」阿禮豁然的說。

阿禮喜歡俞甄的方式,讓人感到很溫暖,但或許他自己覺得有些無奈吧?


我和阿禮說完,準備許願時,煙火也剛好結束了,沒許到願望的我,感覺有點失落。

「筱媖,妳許了什麼?」伊伶好奇的問筱媖。

「呵,秘密。」筱媖微笑的說。

「筱媖真小氣!」伊伶不滿的說。

「呵,不然妳先告訴我妳許了什麼。」筱媖笑著提出交換條件。

「好呀,我剛剛許的是,希望大家的願望都能實現。」伊伶很快的說。

伊伶這女孩,連許願都想幫助別人。

夜裡的海風愈來愈強,大家擔心伊伶受不了寒冷的海風,決定今天的煙火晚會就此畫下句點,大家帶著愉快,但些許惆悵的心情返回學校。

不過,隔天伊伶還是入院了,主治醫生說伊伶因為過度疲勞而導致免疫力降低,才會感染病菌。的確,以伊伶的健康狀態,白天剛騎自行車到內灣去玩,晚上又到香山海邊,吹了好幾個小時的海風,一定受不了的。

「對不起。」我們道歉的說。

醫生先是微笑,接著對我們說:「我很想勸你們,別讓她太過任性,不過,想到她這麼年輕,卻要背負這種病痛,實在很令人心疼,所以,如果這樣能讓她開心,偶爾就讓她任性一下吧。」

我們點了點頭。

「伊伶的生命,某方面來說,或許很有限,但有愛她的家人和你們在,她一定能過得很快樂而充滿意義。」醫生對我們說。



除了住院的伊伶,大家在這天,知道了阿浩準備休學重考的決定。

知道有朋友即將離開,氣氛很快變得感傷,但大家都了解阿浩之所以這樣做的理由,因此,沒人能開口挽留。

「你決定離開,那我們的『無不良品』怎麼辦?」與阿浩關係最密切的阿禮這樣問。

阿浩略微想了想,搖搖頭說:「研究醫學不是簡單的事,我必須全力以赴,或許,是該放棄的時候了……」

「你要放棄音樂嗎?」阿禮又問。

阿浩又搖搖頭說:「我不會放棄音樂的,我放棄的是,有朝一日成為創作歌手的夢想。」

「為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了?我寫詞,你譜曲嗎?」阿禮問。

原來,他們之間有過這種約定。

「很抱歉,因為我有更重要的東西要守護,不能和你一起完成夢想了……」阿浩歉疚的說。

阿禮望著阿浩,深歎了口氣,接著說:「我明白了,那麼從今天開始『無不良品』解散,我要自己單飛了。」

阿浩聽了,沒有回答,阿禮一個人朝外頭走去。

「就這樣放棄,真的沒關係嗎?」我問阿浩。

「沒關係,因為我把夢想託付給阿禮了,如果是他,一定能達成的。」阿浩微笑的說。

我、俞甄和筱媖走出醫院大門口時,見到阿禮拿著把吉他放在地上,正對著吉他說著話。

「在做什麼?」俞甄關心的問。

「我在道別。」阿禮回答。

「道別?」俞甄疑惑了。

「跟阿浩逝去的夢想道別、跟阿浩充滿滄桑的吉他聲道別、也跟即將離開我們的他說再見。」阿禮緩緩回答。

「阿禮,阿浩他……」我想告訴阿禮,剛剛阿浩告訴我的。

「阿浩已經選擇了他要走的路,我也是。未來阿浩一定會成為一個出色的醫生,所以,我也要努力成為一個創作歌手才行,即使只有一個人,我也一定會完成我們的夢想。」阿禮眼神堅定的說。

雖然兩人都沒有表示,但他們對彼此的信任和羈絆,竟是如此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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